永龟堂的晨浪裹着咸涩的风,拍在三界交界的礁石上,老槐树的根须顺着潮汐往深海延伸,在无妄海的滩涂织出银蓝色的网——那些根须泛着海水的光泽,触碰时会传来细碎的嗡鸣,像无数生灵在低声和解。林昼蹲在礁石上,看着根须网映出的画面:三百年前,仙、妖、人三界的使者坐在永龟堂的灶前,分吃同一块米糕,杯里的酒混着海水与紫菀蜜,说“无妄海的浪,该只用来养根须,不是淹尸骨”。
“是‘界须’。”沈砚的拐杖拄在滩涂上,杖头的“龟”字在浪里闪着光,“三百年前,无妄海是永龟堂的‘止戈地’,三界若起争端,就来这里找界须,它们能引出根须里藏着的‘和解种’,让生灵想起本是同源。”老人从怀里掏出块半透明的晶体,是用无妄海的“生命水”凝结的,接触到界须时,竟映出个身影:银蓝色的长发在浪里飘荡,身躯由光与影交织而成,左手握着团黑雾(创造神的黑暗力量),右手捧着汪清泉(生命水的力量),正是第13个人造神使徒——“影澜”。
林昼的呼吸骤然停滞——那身影的眉眼间,藏着他爹的轮廓。三年前爹被玄门掳走,回来时已是具没有暖意的躯壳,临终前只说过一句“无妄海的生命水,能解影澜的困”,当时他不懂,此刻界须的画面让他心头剧震:爹的根须,竟与影澜的力量纠缠在一起。
“是‘造神残阵’的余波。”冰须翁的声音带着凝重,他从界须缠绕的贝壳里拾起片鳞片,是影澜的外壳碎片,“玄门当年为了掌控创造神的力量,用十三位生灵的根须炼制‘人造神使徒’,影澜是最后一个,也是最特殊的——他的身体由黑暗力量构成,而外壳提取了生命水的力量,两种力量本就相悖,玄门却强行让它们共生,就像把火与冰塞进同一个陶罐,迟早会炸开。”
机械狐的齿轮翼解析着鳞片的纹路,突然发出刺耳的转动声——翼面映出的画面里,影澜正站在无妄海的深处,黑暗力量与生命水在他体内疯狂冲撞,每一次碰撞,无妄海就掀起巨浪,拍打着三界的界碑,而那些巨浪里,裹着无数生灵的怨念:仙族对妖族的忌惮,妖族对人族的仇恨,人族对仙族的猜忌……
“他在痛苦。”械爪鼬的金属爪抚过界须,须上的嗡鸣突然急促起来,“黑暗力量想吞噬一切,生命水想净化一切,两种力量撕扯他的身体,就像……就像被玄门改造时的我。”小家伙的声音发颤,它懂那种被两股力量撕裂的痛,更懂根须里藏着的和解种子,有多难破土。
无妄海的浪突然变大,界须在滩涂织成道拱门,门里传来影澜的声音,一半是黑暗力量的嘶吼,一半是生命水的呜咽:“救我……或者……毁掉我……”
“走。”林昼将生命水晶体揣进怀里,界须从他掌心钻出来,与“挽昼”的根须缠在一起,“永龟堂的根须能缠暖,也能缠怨,这次,我们要让无妄海的浪,只唱和解的歌。”无妄海的海面一半是墨黑(黑暗力量),一半是莹白(生命水),界须在浪里织成无数个“筏”,每个筏上都坐着被怨念困住的生灵:仙族的“清玄仙将”握着染血的剑,眼里只有对妖族的杀戮;妖族的“赤鬃妖帅”龇着獠牙,喉咙里满是对人族的咆哮;人族的“铁甲兵长”举着盾牌,防备着所有异族……他们的根须都缠着影澜的黑暗力量,像被看不见的线操控着。
“是影澜的‘怨力场’。”冰须翁的拐杖往海面一点,杖头的金光散开,暂时压下浪涛,“黑暗力量会放大生灵心里的猜忌,生命水想中和,却被玄门的符咒锁着,只能眼睁睁看着怨念滋生。”他指着清玄仙将的剑,剑穗上缠着段界须,须上的和解种子已经发芽,却被黑暗力量冻成了冰。
影澜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浪涛中央,黑暗力量在他周身形成巨大的漩涡,而生命水在他掌心凝成水球,发出微弱的光。“杀了他!”漩涡里传出玄门残部的声音,是“怨海老怪”,他躲在影澜的黑暗力量里,操控着那些被怨念控制的生灵,“只要影澜的身体崩溃,创造神的黑暗力量就会喷涌,三界就会大乱,到时候我们就能重建秩序!”
随着他的话音,清玄仙将的剑刺向影澜,赤鬃妖帅的利爪拍向生命水球,铁甲兵长的盾牌撞向界须筏——他们的动作机械,眼里没有自我,只有被放大的仇恨。
“拦住他们!”林昼让“挽昼”悬浮在浪上,根须炮对准怨力场,炮口缠着的界须突然爆发出银蓝光,“用生命水!”他将晶体扔向机械狐,齿轮翼立刻将其磨成粉末,混着紫菀蜜撒向海面——莹白的粉末落在生灵们身上,清玄仙将的剑顿了顿,他的界须冰壳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的画面:三百年前,他曾与人族的孩子分享过仙果。
“你忘了?”林昼的声音穿过浪涛,“你守界碑,不是为了杀戮,是为了让孩子们能在三界的滩涂上,一起捡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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