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里时,各家屋顶的烟囱又升起了烟,烟里裹着饭菜的香,有肉香,有米香,还有各家媳妇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乱糟糟的,却让人心里踏实。
晚上,苏轻晚的屋里摆了满满一桌子菜。油焖笋油光锃亮,笋丝鸡蛋黄嫩相间,还有张母带来的腊肉,蒸得肥而不腻,散发着诱人的香。
四个人围坐在桌旁,没有喝酒,只倒了些自己酿的桂花蜜水,甜甜的,带着桂花香。
“来,尝尝这个笋。”苏轻晚给张母夹了一筷子油焖笋,“伯母,您看合不合口味?”
张母咬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吃!比城里饭馆做的还好吃!我们家雅君啊,就不会做这个,以前在外面,顿顿都是干粮咸菜。”
张雅君的脸又红了,给苏轻晚夹了块腊肉:“苏妹妹做的菜才好吃,我得多学学。”
凌剑锋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吃饭,却把盘子里最大的那块笋夹给了苏轻晚,又把最肥的那块腊肉夹给了张母,自己则吃着碗里的米饭,嘴角一直带着笑。
窗外的月光很好,透过窗纸照进来,落在桌子上,像铺了一层薄霜。偶尔有晚归的鸟落在老槐树上,发出“啾啾”的叫,很快又飞走了,留下一片安静。
吃完饭,张雅君和母亲要回隔壁的屋子(那是村里特意给她们收拾出来的),苏轻晚送她们到门口。
“苏妹妹,晚安。”张雅君说。
“张姐姐晚安,伯母晚安。”苏轻晚笑着挥手。
张母走在后面,经过凌剑锋身边时,忽然停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凌小哥,我们家雅君……是个好姑娘。”
凌剑锋愣了愣,随即明白了老人的意思,脸微微发烫,点了点头:“我知道。”
张母满意地笑了,跟着女儿走了。
屋里只剩下凌剑锋和苏轻晚。
苏轻晚在收拾碗筷,碗碟碰撞的声音很轻,像在敲一首温柔的曲子。凌剑锋坐在桌边,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跳得有点乱。
“凌大哥,”苏轻晚忽然转过身,手里拿着块擦碗布,“张姐姐人真好,她娘也很好。”
“嗯。”
“她们要是能一直留在村里就好了。”
“会的。”凌剑锋说,“张雅君说,她想在村里开个小铺子,卖点针头线脑,她娘就种种菜,养几只鸡,挺好的。”
苏轻晚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我就把东边那间空屋借给她们,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像蒙了层纱,美得让人不敢呼吸。凌剑锋看着她,忽然觉得,以前经历的那些刀光剑影,那些生死搏杀,都像是为了铺垫此刻的安宁。
“苏轻晚,”他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哑,“等我的手好了,我们去后山种棵树吧。”
“种树?”苏轻晚眨了眨眼,“种什么树?”
“桂花树。”他说,“等它长大了,每年都能开很多花,我们就用它的花做桂花糕,酿桂花酒,一直到老。”
苏轻晚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用擦碗布轻轻擦着碗沿,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好啊。”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照在老槐树上,树影婆娑,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远处的溪水还在流,唱着温柔的歌,像是在祝福这屋里的两个人,祝福这即将到来的,被阳光和花香填满的日子。
凌剑锋知道,以后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风雨,还会有波折,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缕炊烟,有这棵即将种下的桂花树,他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幸福,有时候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和一颗愿意守着的心。
而他,已经找到了。
红帖是苏轻晚写的。
墨是新研的,带着松烟香,字是簪花小楷,一笔一划,像绣在红纸上的金线。
“凌剑锋,张雅君。”苏轻晚把红帖往桌上一拍,纸角卷起,又被她按平,“婚期就定在三月初三,宜嫁娶,忌鼠冲马,你们俩都属虎,正好。”
凌剑锋看着红帖上的名字,指尖在“凌剑锋”三个字上停了停。木桌上的茶凉了,像他没说出口的话。
张雅君站在窗边,手里绞着帕子,帕角绣的并蒂莲被绞得变了形。窗外的玉兰花落了一地,白得像碎雪。
“我没意见。”她说。声音很轻,像怕惊了什么。
苏轻晚拍了下手,把红帖收进锦盒:“那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请王婆写喜联,她的字比我好,带劲!”
人走了,屋里只剩凌剑锋和张雅君。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起红帖的一角,露出“囍”字的边。
“你……”凌剑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手按在桌上,木刺扎进掌心,不疼。
张雅君转过身,帕子上的并蒂莲终于舒展了些:“我娘说,三月初三的桃花开得最艳。”
凌剑锋“嗯”了一声。
三月初三。
日子就这么定了。
婚礼前三天,苏轻晚带着人往门上贴红。
“左边高点!”她踮着脚指挥,手里举着糨糊刷,“凌大哥你站远点看,歪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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