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领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大唐?不过是远在天边的国度!我家国王阿罗那顺说了,凡异邦使团入境,需献上所有财物,否则一概不许通过!你们这些人,携带的珍宝定然不少,还是乖乖交出来吧!”
王玄策心中一沉——他没想到阿罗那顺篡位后,竟如此狂妄,连大唐使团都敢劫掠。他身后的随从皆是精锐,此刻已纷纷拔出刀来,护在马车两侧。王玄策冷声道:“我大唐使团的财物,乃国礼,岂容尔等抢夺?尔等若识相,便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不客气?”那将领脸色一沉,挥手道,“给我上!杀了他们,财物全归我们!”
瞬间,数千名兵丁如潮水般涌来。王玄策的随从虽皆有武艺,却只有三十余人,寡不敌众。王玄策拔出腰间的横刀,亲自上阵,刀光闪过,一名兵丁应声倒地,可更多的兵丁涌了上来,他的手臂被刀划伤,鲜血顺着衣袖流下来,染红了绯色的官袍。随从们也一个个倒下,有的被乱刀砍死,有的力竭被俘,马车上的国礼被兵丁们搬空,连马匹都被抢走。王玄策拼尽全力,斩杀了数名兵丁,终于杀出一条血路,身边只剩下一名名叫蒋师仁的侍从——蒋师仁曾是禁军的校尉,武艺高强,此刻也浑身是伤,扶着王玄策,踉踉跄跄地逃入了旁边的山林。
山林中,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在两人狼狈的身影上。王玄策靠在一棵大树上,望着远处中天竺兵丁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阿罗那顺!你欺我大唐无人耶!竟敢劫掠使团,斩杀随从,扣押同伴,此仇不共戴天!”
蒋师仁喘着粗气,道:“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先返回长安,向陛下奏明此事,请陛下派兵来讨回公道?”
王玄策摇摇头,目光坚定:“不行!若就此返回长安,一来一回至少要一年时间,被俘的随从们恐怕等不到那时,说不定早已被阿罗那顺杀害;二来,我大唐使团被小小天竺劫掠,若不能当场讨回公道,只会让西域诸国笑话,辱没大唐的国威!”他顿了顿,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记得,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与大唐联姻,文成公主入藏后,唐蕃关系正密。吐蕃与天竺接壤,松赞干布素来敬重大唐,若我去向他借兵,定能讨此公道!”
蒋师仁一愣:“借兵?可大人您只是大唐的使团正使,并无借兵的权限啊……”
“权限?”王玄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此刻国威受损,同伴被俘,何来权限之说?我以大唐正使的名义借兵,事后若陛下怪罪,我一力承担!但只要能救出同伴,讨回公道,扬大唐声威,我王玄策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次日清晨,王玄策与蒋师仁换上当地百姓的衣服,避开中天竺的兵丁,一路南下。他们翻过高耸的喜马拉雅山脉,山路崎岖,常常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有时甚至要踩着积雪前行。蒋师仁的脚被磨出了血泡,王玄策的伤口也因颠簸而裂开,疼痛难忍,但两人都没有放弃——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抵达吐蕃,借兵复仇。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吐蕃的都城逻些城(今拉萨)。逻些城的街道上,行人往来,有的身着吐蕃服饰,有的却穿着大唐的丝绸,显然是文成公主入藏后,唐蕃之间的交流日益频繁。王玄策直奔吐蕃赞普的宫殿,求见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听闻大唐使团正使来访,当即召见。殿内,松赞干布身着吐蕃赞普的服饰,头戴金冠,腰间佩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弯刀,身旁坐着文成公主——文成公主身着大唐的宫装,气质温婉,看到王玄策狼狈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王玄策见到松赞干布,当即跪地,声音哽咽:“赞普殿下,文成公主殿下,臣王玄策,奉大唐皇帝之命出使天竺,却遭中天竺权臣阿罗那顺劫掠!阿罗那顺篡位为王,不仅洗劫我大唐国礼,斩杀三十余名随从,还扣押了其余同伴,欲置之死地!吐蕃与大唐亲如一家,今天竺小国欺辱上国,若坐视不理,恐将来亦敢轻慢吐蕃!臣恳请赞普殿下借兵与臣,讨此公道,救出同伴,事后臣必当奏明大唐皇帝,厚谢吐蕃!”
松赞干布素来敬重大唐的威仪,听闻阿罗那顺竟敢如此无礼,当即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阿罗那顺区区一个篡位之臣,也敢欺辱大唐?大唐与吐蕃乃姻亲之国,大唐受辱,便是吐蕃受辱!朕岂能坐视不理?”他当即对身边的大臣道:“传朕旨意,拨一千二百吐蕃精兵,交由王玄策大人统领,务必讨平阿罗那顺!”
文成公主也道:“王大人放心,吐蕃定会助你一臂之力。我这里还有些大唐带来的药物,可让将士们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王玄策闻言,心中感激涕零,再次叩首:“多谢赞普殿下,多谢文成公主殿下!臣定不负厚望!”
离开逻些城后,王玄策并未直接返回中天竺,而是派人前往泥婆罗(今尼泊尔)——泥婆罗与吐蕃相邻,且素来依附吐蕃,松赞干布的妻子尺尊公主便是泥婆罗人。王玄策派去的使者,带着松赞干布的书信和大唐的信物,向泥婆罗国王借兵。泥婆罗国王见大唐正使亲自求援,又有吐蕃赞普的书信,当即答应借七千骑兵——他深知,若能与大唐、吐蕃交好,对泥婆罗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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