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莲花步往勤政殿去,还没进门就扬着嗓子娇呼:“陛下~”声音又软又甜,像浸了蜜糖的枇杷。
李隆基正对着奏折犯愁,听见这声音顿时松了眉头,抬头见她款款走来,烟霞裙在阳光下泛着柔光,不由笑道:“爱妃怎么来了?”
武惠妃盈盈下拜,将佛珠递过去,眼波流转:“臣妾听说河南闹蝗灾,陛下连日操劳,特意在佛前为陛下、为天下百姓祈福呢。这串佛珠,是臣妾亲手绣了字的,愿上天保佑我大唐岁岁平安。”
李隆基捏着那“开元盛世”的锦缎,只觉字字都熨帖在心坎上,拉过她的手叹道:“还是爱妃贴心,知道疼人。”
这话不知被哪个宫人听了去,转头就传到了王皇后耳朵里。她正在偏殿喝闷茶,闻言“哐当”一声摔了茶杯,青瓷碎片溅得满地都是,茶水溅湿了她的裙角,她却浑然不觉,只气得浑身发抖:“祈福?她分明是假惺惺!当年她武家祸乱朝纲,如今倒来装什么贤良?这宫里的人都瞎了吗!”
宫女吓得连忙跪地上,她却猛地站起身,从妆盒最深处翻出样东西——那是一把小巧的金剪刀,是当年李隆基还在潞州时,用第一笔俸禄给她买的,说“以后让你剪金线,绣凤袍”。她攥着剪刀就往勤政殿冲,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陛下!”她闯进殿时,李隆基正和武惠妃说笑,她红着眼眶举起金剪刀,“陛下可还记得这个?当年您说……”
话没说完就被李隆基打断,他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耐:“皇后!你这是做什么?当着爱妃的面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王皇后的心猛地一沉,像被冰水浇透。她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嘴唇哆嗦着:“陛下忘了?当年您说这剪刀能剪碎苦难,剪出将来……”
“够了!”李隆基猛地拍案,“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你身为皇后,该有母仪天下的气度,整日争风吃醋,像什么样子?越来越不懂事了!”
这句话像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扎进王皇后心里。她手里的金剪刀“当啷”落地,在金砖上滚了几圈,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望着李隆基冷硬的侧脸,又看看武惠妃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宫,她瘫坐在镜前,望着镜中那个鬓发凌乱、眼神空洞的自己,喃喃自语:“原来……原来真情也会过期……当年的苦能共,如今的福却不能同了吗?”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那把金剪刀上,映出她苍白的影子。
而武惠妃回到宫里,听侍女讲了王皇后摔剪刀的事,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她把玩着那串紫檀佛珠,指尖划过“开元盛世”的金线,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不懂事?看来这后位,也该换个懂事的人来坐了。”
窗外的月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她精致的侧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极了这深宫里的人心。一场新的风波,正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悄然酝酿。
三、张说修书:文人宰相的"盛世面子工程"
开元年间的朝堂,除了姚崇在民生吏治上大刀阔斧,另一位宰相张说也憋着股劲儿要做件大事。他看着长安城日渐兴旺,心里琢磨:这盛世不光要仓廪实、百姓安,还得有文治的脸面撑着。一日朝会刚散,他便捧着奏折追上李隆基,眼睛发亮:“陛下,如今四海升平,正是修典立史的好时候!臣提议召集天下文人,编一部囊括官制、礼仪、刑律的大典,让后世看看我开元年间的制度有多规整,文脉有多兴旺!”
李隆基一听就来了精神,龙袍一拂:“好主意!朕要的就是这前无古人的气派!就叫《唐六典》,把我大唐从中央到地方的官制、典章全写进去,让后人一提开元,就知我朝有多章法!”
张说得了圣旨,立刻忙得脚不沾地。他亲笔写下几十封“英雄帖”,快马送往各地——会稽山阴的贺知章正对着镜湖写诗,见了帖子揣起酒葫芦就上了路;曲江池边的张九龄刚写完《感遇》,看完信连夜收拾行囊;就连正在嵩山隐居的李邕,也被他派去的人三请四请,硬是给请出了山。没多久,洛阳的集贤殿就聚起了一群文坛泰斗,个个都是能挥笔惊风雨的主儿。
可修书哪是件容易事?头一个月就卡在了体例上。有个刚中进士的年轻文人血气方刚,捧着《春秋》拍桌子:“典章也该按年代排序,哪年改了官制,哪年定了礼仪,一目了然!”
这话刚说完,贺知章的白胡子就气得直颤,他放下手里的茶盏,拐杖往地上一顿:“胡闹!这是典志,不是编年史!官制分三省六部,礼仪有吉嘉军宾凶,得按门类来,才能让人一看就懂各司其职!你这黄毛小子,懂什么叫‘典’?”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脸红脖子粗,差点在堆满竹简的书房里动起手来。张说闻讯赶来,一看这架势,赶紧拉着两人往酒楼走:“走走走,喝酒喝酒!天大的事,也得先让舌头顺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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