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罗盘在我掌心剧烈震颤，指针死死抵住我的胸口。韩一墨预言书上的血字像活物般蠕动，"缔造者"三个字不断放大，最终占据整张纸页。
"荒谬。"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人类。
乔家劲突然拽住我的衣领，他的拳头在离我鼻尖一寸处停住："你究竟系边个？"
齐夏的机械义肢发出齿轮卡死的刺耳声。李警官默默退到墙角，右手按在配枪上——虽然我们都知道那里面根本没有子弹。
"第七层会告诉我们答案。"肖冉突然开口，她指尖夹着四枚"道"拼成的钥匙，"但需要献祭一个人的记忆。"
塔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整座建筑微微摇晃。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在月光中形成扭曲的剪影，隐约能看出是十二生肖的轮廓。
"没时间了。"齐夏的义眼闪过红光，"'它们'在加速轮回。"
我低头看向罗盘，指针突然分裂成两根——一根指向第七层的门，一根指向李警官。
"老李？"乔家劲眯起眼睛。
李警官的警徽突然融化，变成粘稠的银色液体流向地面。他的皮肤像蜡一般剥落，露出下面精密的齿轮结构。当伪装完全褪去时，站在原地的赫然是戴着猴面具的生肖。
"检测到违规者。"猴子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记忆清除程序启动。"
肖冉的钥匙突然飞向第七层的锁孔，而猴生肖的指尖射出无数光纤电缆，瞬间贯穿齐夏的机械义肢。韩一墨的预言书自动燃烧起来，火苗组成一行新字：
【变量即破局】
我扑向猴生肖时，后颈突然传来剧痛。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穿着研究员制服，正在调试某种环形装置。屏幕上的代码不断滚动，最后停在一行警告上：【记忆清洗会导致人格解体】。身后传来齐夏的声音："你确定要这么做？"
终焉之地第一次启动时的景象。成千上万的人被传送进来，而我和其他六名研究员站在控制室里。肖冉哭着按下终止键，但系统已经失控。
我签下协议时的场景。契约第七条用红字标注：【自愿成为第七轮回的监管者，记忆将被暂时封印】。签字笔的墨水是暗金色的，像凝固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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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中我听见乔家劲的怒吼。猴生肖的电缆正缠绕着他的脖颈，皮肤接触处冒出青烟。齐夏的机械义肢突然解体，数百个微型齿轮在空中组成锁链，将生肖暂时禁锢。
"林郗！"肖冉把钥匙扔给我，"门要关了！"
第七层的门正在缓慢闭合，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光。我抓住钥匙冲向门扉，却在踏入的瞬间被一股巨力拽回——甜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她的指甲已经变成数据接口，正插入我的脊椎。
"缔造者大人。"她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电子混响，"系统不允许您恢复记忆。"
我反手将青铜罗盘刺入她的眼眶，齿轮爆裂的声响中，她的身体像坏掉的全息投影般闪烁起来。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她嘴角扭曲的微笑："您亲手设计的NPC系统......真完美啊......"
呈现在眼前的是个半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巨大的金色沙漏，里面的沙粒却是无数微型人脸。沙漏上方投影着终焉之地的全景，十二个光点正在地图上移动——那是生肖的本体。
控制台上放着一本日志，扉页写着我的名字。最新一页的墨迹还未干透：
【第7次重置失败，变量已产生。建议彻底格式化所有参与者记忆，重启系统。】
沙漏突然翻转，无数人脸发出尖叫。墙壁浮现出六块屏幕，分别显示着塔外同伴的现状：
乔家劲被三只生肖按在地上，他的右臂已经变成白骨；齐夏在用牙齿撕咬猴生肖的电缆；韩一墨用燃烧的预言书在墙上画着某种阵法；肖冉......肖冉正把"道"拼成的匕首刺向自己太阳穴。
控制台亮起红光，机械女声响起："管理员身份确认，请输入终止代码。"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向键盘，脑海中浮现出一串数字——那是我在记忆碎片里看到的终止指令。但在按下回车前，沙漏里突然浮出一个人脸。
那是......我自己。
"不要终止。"沙漏里的"我"说道，"这次轮回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出现了两个变量。"沙漏中的脸看向控制室角落，"一个是你，另一个是......"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第七层的阴影里站着浑身是血的乔家劲。但他的眼睛......正泛着和生肖一样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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