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履沉稳,朝着清韵与雪音的房间走去,在晨光中投下利落的剪影。
青鸟来到清韵代和雪音的房门前,轻轻叩门。待房门开启,他低声道:"清韵代,今日要带你去见一位先生。"
清韵代闻言,眸中顿时泛起光彩。先前青鸟曾提过此人,言语间尽是推崇,想必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她心中期待,却又不敢表露太过,只微微颔首道:"好。"
青鸟转头看向倚在窗边的雪音:"可要一同前往?"
雪音懒懒地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倦意:"连日赶路,身子乏得很,你们去吧。"她说着,又往软榻里缩了缩,显然不愿动弹。
青鸟也不勉强,转而把青竹斗笠递向清韵代道:"此次我们去见相识的先生,不能易容而去,你找块通透些的布围在斗笠边沿吧。"
清韵代会意,从行囊中翻出一块灰锦布,针脚细密地缝在斗笠边缘。不多时,这斗笠便与她们平日所戴的帷帽有了七八分相似。
正巧此时,三十娘带着桃儿推门而入。青鸟将今日的安排简要告知,三十娘听罢,眉梢微挑:"既有故人可访,自然该去。"话音未落,她脸色忽地一沉,盯着青鸟道:"你既以真容示人,又带着清韵代同行,切记莫要为旁事分心。"
一旁的桃儿早已蹦到清韵代身旁,挽着她的手臂笑嘻嘻道:"娘子若是在外头受了半点委屈,回来定要告诉我们。"她说着朝青鸟皱了皱鼻子,"看我们怎么收拾他!"
清韵代抿唇浅笑,眼波盈盈地望向青鸟。青鸟只觉得耳根发热,只得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尖,半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一个不慎又惹来她们的打趣。
三十娘目光转向桃儿,语气不容置疑:"桃儿,去把柱子唤来。"
青鸟一听便知三十娘打算让柱子继续为二人驾车,连忙拱手道:"三十娘,不必麻烦了,我自己驾车便可,无需劳烦阿兄他们。"
三十娘却一摆手,打断了他的推辞:"此事必须让柱子来。"她锐利的目光扫过青鸟那压低斗笠的模样,"你戴着斗笠遮掩面容本就显眼,若再亲自驾车,岂不更惹人猜疑?"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柱子身手不错,若遇突发状况,说不定还能帮衬一二。"
青鸟闻言一怔,细想之下确实如此。他微微颔首,不再推辞:"三十娘考虑周全,是我思虑不周了。"
三十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待柱子匆匆赶来后,又细细叮嘱了一番。柱子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有我在,定保他们平安来回。"
江州城的街道上,青鸟与清韵代静坐车内,柱子熟练地驾着马车穿行于熙攘的人流之中。晨光透过车帘的缝隙洒落进来,在车厢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先前在客栈时,柱子已向店小二仔细打探过江州府衙的方位。此刻马车正沿着青石板铺就的主街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州地处长江与鄱阳湖交汇之处,虽不及扬州那般纸醉金迷,却也是江南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
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绸缎庄、茶肆、酒楼、当铺的招牌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空气中飘荡着新出炉的美食香气。虽近日因"百鬼夜游"之事闹得人心惶惶,但这座水陆码头的勃勃生机,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偶尔可见三五成群的捕手在街角巡视,腰间佩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柱子回头低声道:"前面拐过那个绸缎庄,再行半里地就是府衙了。"青鸟微微颔首,透过车帘缝隙,望见街边一个卖糖人的小贩正给孩童们捏着栩栩如生的糖人,孩童们欢快的笑声在喧嚣的街市上格外清脆。
片刻后,马车在府衙门前稳稳停住。车轮尚未停转,府衙大门前的守卫便已大步上前,厉声喝道:"官府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柱子利落地跃下马车,上前拱手作揖,脸上堆着恭敬的笑容:"二位军爷辛苦了。劳烦通禀一声白司马,就说长安故友前来拜访。"
两个守卫闻言一怔,听到"白司马"三字时明显神色一紧。左侧的守卫谨慎地打量着马车,沉声问道:"长安来的?车上坐的是何人?"
"是我家郎君和娘子。"柱子微微欠身,语气恭敬却不失底气,"正是白司马的故交。"
守卫的目光在马车华丽的装饰上逡巡——鎏金的车辕、上等的锦缎车帘,确实非寻常富贵人家所能拥有。想到对方自称来自长安,又称是白司马故交。两名守卫对视一眼,心中暗自盘算。他们深知白司马是从长安贬谪至此的京官,虽说是贬官,但毕竟曾是天子脚下的要员。如今江州城正值多事之秋,百鬼夜游的传闻闹得满城风雨,若眼前这行人真是白司马的故交,贸然阻拦恐有不妥。
左侧守卫压低声音对同伴道:"这马车规制不凡,怕是长安城里的贵人..."右侧守卫闻言,额角已渗出细汗。他偷眼打量着那辆装饰考究的马车,只见车帘上绣着精致的暗纹,连马匹的鞍鞯都是上好的皮革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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