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童颔首劝慰:“兄台也不必急,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解决的法子。”
总镖头闻言勉强笑了笑:“但愿如此吧……” 说罢他转身指向大殿后方,抬手示意道:“这大殿后面的禅房倒还保存完整,眼下还有两间空着。西侧柴房里堆的柴火也还能用,诸位只管自便。”
说罢,他抬手朝一旁的镖头示意。那镖头立刻会意,转身从一旁取过一支燃得正旺的火把,双手递到陈明乾面前。
陈明乾颔首一笑,伸手接过火把,火苗跳跃着,映得眉眼间添了几分暖意。
张天童拱手谢道:“多谢总镖头。” 其他人也纷纷拱手行了一礼,裴婉君敛衽对着几人轻轻福了一福。
珠儿站在她身侧,看着众人行礼的模样有些茫然,犹豫片刻便也跟着婉君阿姐的样子,怯生生地福了一福。
几人绕过大殿,通往后院的青石板道早已被疯长的野草侵占,半人高的草叶在晚风中簌簌作响,几乎要没到胸口。
张天童与陈明乾走在前首,两人脚步轻踏间,身旁的野草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道轻轻拨开,纷纷向两侧倒伏,在身后留出一条清爽的小径,让随后跟上的裴婉君等人走得省力许多。
即便如此,裴婉君仍需不时提起裙摆 —— 草叶边缘带着细齿,稍不留意便会勾住裙角。一旁的韩幼娘与珠儿见状,连忙上前一边一个帮她提着裙裾,三人并肩而行,总算避开了野草的牵绊。
这细微的一幕,恰好落在了后面不远处的一双眼睛里 —— 正是方才在寺门口与他们交涉的镖头。
他目送众人走进后院,便转身快步回到大殿前,凑到那总镖头身边低声道:“属下瞧着这几人,倒像是大户人家出行,带着仆从家眷的样子。”
旁边一个瘦脸镖头也接口道:“方才我仔细打量过了,为首的老者瞧着沉稳,像是府里的管家;那年轻后生身手利落,定是随行护卫;还有那紫衣女子,眼神清亮步伐稳健,一看就是那位娘子的贴身护院。
至于那个小姑娘,瞧着怯生生的,怕是从哪个乡野地方买来的丫鬟。”
另一个眉间浓须相连的镖头也点头附和:“不错!那赶车的汉子手上全是老茧,确是干粗活的车夫;边上那个穿长衫的中年书生,文质彬彬的样子,多半是管账的先生。”
总镖头捻着胸前的虬髯,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确实,那位娘子一看便知是千金之躯,那份从容温婉的气质,寻常人怎么也伪装不来。”
他目光扫过身旁几位镖头,沉声道:“尽管如此,大家夜里还是多留个心眼,仔细些巡查,免得节外生枝。” 几个镖头齐声应道:“诺!”
总镖头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老道士,语气添了几分恭敬:“道长,那之后便全靠您了。”
老道士抬手将拂尘轻轻一挥,颔首道:“放心,此事交予贫道便是。” 拂尘的银丝在篝火映照下,泛着一丝冷光。
张天童几人来到后院,果然见另外几间禅房里亮着摇曳的灯火,唯有东边两间禅房还黑着灯,显然是空着的。
几人走到近前,陈明乾抬手轻推外间禅房的房门。那木门早已朽坏,被他轻轻一推便 “吱呀” 一声应声倒进屋内,掀起一阵呛人的尘土。
他举着火把拨开门口结得厚厚的蛛网,火光探进屋内细细查看 —— 屋里陈设极简,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榻、一张斑驳的旧案桌,墙角还堆着几个草编坐垫,层层叠叠落满了灰。
案桌与床榻的表面都积着厚厚的尘土,轻轻一碰便粘到手指上厚厚的一层黑灰,四壁更是爬满了纵横交错的蛛网,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火光照亮屋角时,几只躲在暗处的虫子被惊得慌忙爬进墙缝,消失不见。
他又转向隔壁禅房,伸手轻轻推了推房门。那木门虽同样斑驳破旧,边角处甚至脱了漆、裂了缝,却还能勉强开合,吱呀一声便缓缓打开了。
里面同样是简单的床榻配着旧木桌和草编的坐垫,处处蒙尘结网,更糟糕的是靠里那间的床榻断了一只床脚,斜斜地塌在地上。好在两间禅房相邻相连,倒也能相互照应。
陈明乾当即安排道:“幼娘、婉君娘子带着珠儿在靠里的房间歇息,我们几个男人在外面这间。” 说罢便与潘青山、通文叔一同去了西侧柴房,不多时三人各抱了一捆木材回来。
通文叔一手举着火把,怀里的柴薪便少了些。那些木材虽因年久有些干朽,引火取暖却足够了。
陈明乾先到里间帮着韩幼娘她们生起火堆,火苗 “噼啪” 舔着柴薪,很快便将屋子照得亮堂起来。
他走到院外折了些枯枝充当扫帚,刚走到床榻前,扫帚轻轻一碰,那床榻便 “哗啦” 一声彻底散架塌在地上,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韩幼娘与裴婉君她们连忙挥着手扇开,珠儿还皱了皱眉。
陈明乾将散碎的床板清扫到一旁,又细细扫净地上的积尘与墙上的蛛网,直到屋里清爽了些,才转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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