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铁马踏开齐鲁路,丹心誓扫伪朝尘。
联营纵有千重险,难敌英雄智略深。
话说西门庆取了莱州,出榜安民已过三日。这日天刚蒙蒙亮,帅府大堂外的鼓角刚歇,檐下的铁马还在风里“叮当”响,西门庆正披着件玄色锦袍,低头看着案上摊开的山东舆图——手指刚点到潍州的位置,就见军政司的校尉慌慌张张跑进来,靴底沾着的露水在青砖上印出串湿痕,人还没站稳就高声禀道:“启将军!莱州百姓闻我义军吊民伐罪,今早天不亮就聚在府衙外,有扛牛羊的,有抱布帛的,还有提着酒坛的,黑压压跪了半条街,说要给三军劳军呢!”
西门庆闻言,眼里顿时亮了,猛地直起身,把舆图往旁一推,笑道:“好!我等举义本为救民,如今得百姓这般相待,足见人心向背!”说着就往外走,又回头喊:“仁兴、禅师、张虎兄弟,随我一同去迎!”
白仁兴正捻着山羊胡琢磨军情,闻言赶紧跟上;法明禅师双手合十,袈裟下摆一撩,脚步虽缓却稳;张虎、张彪兄弟俩刚从校场回来,甲胄上还沾着汗,听了这话也顾不上擦,攥着腰刀就跟在后面。
刚出府门,就见府衙前的青石街上,果然挤满了百姓。最前头跪着个白发老者,须发皆白,脸上刻满皱纹,手里捧着个黑釉酒坛,坛口用红布扎着,身子微微发颤;老者旁边是个中年妇人,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衫,怀里抱着匹半新的青布,布角叠得整整齐齐,怀里还牵着个五六岁的娃娃,娃娃手里攥着个麦饼,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过来;再往后,十几个青壮汉子扛着牛羊,牛脖子上系着红绳,羊“咩咩”地叫着,汉子们黝黑的脸上满是憨厚的笑。
见西门庆出来,百姓们“唰”地全都磕下头去,齐声喊:“将军救我等脱离伪朝苛政,我等无以为报,这点薄礼,还望将军收下!”
西门庆赶紧快走几步,伸手去扶那白发老者,掌心触到老者的胳膊,只觉骨头硌得慌,温言道:“老丈快请起!地上凉,仔细伤了膝盖。我义军将士,本就是百姓子弟,保境安民是分内之事,怎敢受此重礼?”
那老者被扶起来,还想再跪,被西门庆按住了,他喘着气,声音带着哭腔:“将军有所不知啊!往日刘豫手下的官,比豺狼还狠!前年大旱,地里颗粒无收,他们还强征‘军需钱’,俺邻居王二,为了凑钱,把六岁的闺女卖给了人牙子,至今没找着啊!”说着抹了把眼泪,又指了指那中年妇人:“她男人去年被抓去修城,累死在工地上,官差连口薄棺都不给,还是俺们几个老头凑钱埋的。自将军入城,免了三年徭役,又开仓放粮,俺们才能吃上顿饱饭——这礼,将军要是不收,俺们心里不安啊!”
中年妇人也跟着哭,把怀里的青布往前递:“将军,这布是俺连夜织的,虽不好,却干净,您给将士们做件小衣也好!”那娃娃也把麦饼递过来,奶声奶气地说:“将军,饼好吃,给叔叔们吃!”
西门庆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一阵发热,他接过娃娃的麦饼,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嚼着说:“甜!好吃!老丈,婶子,这礼我收了,但不能白收。”说着对军需官喊:“军需官!牛羊按市价加倍给钱,布帛也按最好的价钱算,酒坛里的酒,给弟兄们分了,就说是莱州百姓的心意!”
军需官赶紧应了,百姓们见西门庆这般体恤,更是感激,又要磕头,被西门庆拦住了。直到看着军需官把东西收走,给了银钱,百姓们才欢天喜地地散去,那娃娃还回头喊:“将军,下次俺还送饼来!”
回府落座,白仁兴端着茶杯,笑道:“将军这一手,可比千军万马还管用!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莱州百姓归心,这是取天下的根基啊!依我看,如今莱州已定,当乘胜进军,先取潍州,再直指伪都汴梁!”
牛天罡本来坐在角落里擦斧头,闻言“腾”地站起来,拍着胸脯道:“俺看也是!那刘豫就是金人的狗腿子,手下能有多少真本事?俺这把斧头早痒得慌了,待俺率五千人马,先打下潍州,再一路杀到汴梁,把刘豫那厮揪出来,让他给百姓们赔罪!”说着还挥了挥斧头,斧刃闪着寒光。
法明禅师却缓缓摇头,捻着佛珠道:“牛施主莫急。刘豫虽庸碌,却盘踞中原数年,手下也有几个能打的将领。潍州乃莱州通往汴梁的咽喉要道,刘豫必然派重兵把守。据老衲所知,潍州城高池深,又有潍水为险,若贸然进兵,恐会损兵折将,需谨慎行事。”
正说间,就听外面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一匹快马冲到帅府门口,探马翻身下马,连马都顾不上拴,跌跌撞撞跑进大堂,铠甲上沾着泥点,脸上满是风尘,“扑通”一声跪下:“启将军!大事不好!刘豫闻莱州失守,已命麾下‘金刀将’郑彪为帅,率马步军一万五千,还请了黑莲教的残余‘赤发鬼’单雄、‘毒手仙’李癸相助,在潍州城外三十里处扎下联营,连绵十余里,声势浩大,扬言要复夺莱州,活捉将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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