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福抬头,见是个穿破衣烂衫的和尚,皱了皱眉头,“和尚,你要买啥?”
“我要买面镜子。”济公笑眯眯地说,“要能照见人心的那种。”
张阿福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了,“和尚,你说啥胡话呢?我这是杂货铺,没有那种镜子!”
济公却不依不饶,扇子指向他的脸,“掌柜的,你别装了。二十年前,你在溪云村西头的破庙里,杀了你的妻子柳如眉,抢走了她的嫁妆镜,这事你忘了?”
张阿福吓得手一抖,算盘珠子掉了一地,“你、你是谁?你胡说八道!我不认识什么柳如眉!”
“哦?不认识?”济公从怀里掏出个木鱼,敲了敲,“那你听听,这是谁的声音。”
木鱼声刚落,张阿福的怀里突然传来一阵哭声,正是柳如眉的声音!张阿福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伸手去掏怀里,掏出一面小巧的铜镜,正是柳如眉的嫁妆镜!原来,当年他把大铜镜扔了,却留下了这面小铜镜,一直带在身上,说是能招财。
镜面里,柳如眉的身影慢慢浮现,双目赤红地瞪着张阿福,“张阿福!你还认得我吗?二十年前,你在破庙里砸死我,抢走我的镜子,你以为你改了名字,就能逃得过吗?”
张阿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如眉!我错了!我当年是鬼迷心窍,我不该赌钱,不该卖你,更不该杀你!求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柳如眉哭得更伤心了,“我死了二十年,魂魄被困在镜子里,日夜受着煎熬,你却在这里享清福,娶新媳妇,生娃,你凭什么让我饶了你?”
济公叹了口气,“张阿福,事到如今,你也别想着狡辩了。柳姑娘的尸体还埋在溪云村西头的破庙墙根下,你现在就跟我们回去,把柳姑娘好好安葬,再为她诵经超度,或许还能减轻你的罪孽。不然,柳姑娘的怨气不散,你这辈子都别想安宁。”
张阿福早已吓得没了主意,连连点头,“我去!我去!我这就跟你们回去,安葬如眉,给她赔罪!”
济公站起身,扇子一挥,“走吧。”
张阿福颤巍巍地站起身,跟着济公和苏婉娘往外走。铺子里的伙计和路过的行人见了,都好奇地围过来,张阿福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抬头看人。
回到溪云村,济公带着张阿福去了村西头的破庙。破庙果然塌得只剩半堵墙,里面长满了野草,墙角下隐约能看到一块松动的土。张阿福拿起锄头,在济公指的地方挖了起来,不多时,就挖出了一具白骨,身上还穿着破烂的红衣,正是柳如眉的尸骨。
张阿福见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倒在尸骨前,不停地磕头,“如眉,我对不起你!我这就给你找块好地方,好好安葬你,求你原谅我……”
柳如眉的魂魄从铜镜里飘出来,看着自己的尸骨,眼泪掉个不停。济公双手合十,念起了超度经文,“南无阿弥陀佛……愿以此功德,普及于一切,我等与众生,皆共成佛道……”
经文声里,柳如眉的怨气慢慢消散,脸色也变得柔和了些。她对着济公行了个礼,“多谢圣僧,帮我报了冤,还让我得以安葬。张阿福虽然罪孽深重,但他肯认错,我就不再恨他了,只愿早日投胎,来世做个平凡的女子。”
说完,她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空气中。铜镜“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镜面变得光洁如新,再也没有了怨气。
张阿福把柳如眉的尸骨好好安葬在村后的山坡上,立了块石碑,上面刻着“爱妻柳如眉之墓”。他还捐了些钱,重修了村西头的破庙,改名叫“静心庙”,请了个和尚来住持,日日为柳如眉诵经超度。
事情了结后,苏婉娘又提着食盒来灵隐寺,这次里面除了小菜和茶,还多了一壶自家酿的米酒。济公尝了尝,赞不绝口,“好酒!比贫僧喝过的所有酒都香!”
苏婉娘笑着说:“圣僧喜欢就好,以后婉娘常来给您送。”
济公点点头,望着远处的青山,“阿弥陀佛,冤魂得渡,尘缘得解,这世间的事,说到底,不过是个‘情’字和‘悔’字。若人人都能心存善念,知错就改,哪里还有那么多冤屈呢?”
夕阳西下,灵隐寺的钟声再次响起,清脆而悠远,像是在为这世间的圆满,轻轻喝彩。苏婉娘望着济公的背影,心里满是敬佩,她知道,这疯疯癫癫的圣僧,又为这世间化解了一场陈年怨仇,救了一个迷途知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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