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的“文化骚扰”战术,如同向平郭县这片宁静的池塘里接连投下了巨石、辣椒粉和活蹦乱跳的鲶鱼,搅得池水翻滚,鱼虾不宁。原本清幽的竹林溪畔,如今俨然成了一个集“学区房建设工地”、“学术会议筹备中心”和“新型农业技术推广站”于一体的综合性……闹市。
管宁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他追求的是“心如止水,身若浮云”的境界,可如今,耳边是工匠修学堂的斧凿锯刨之声,眼前是文吏抱着成捆竹简跑来跑去的身影,鼻尖甚至还偶尔飘过隔壁“示范农圃”那边因为“学农积极分子”施肥不当而传来的微妙气味。他那直钩离水三寸的“禅意”,在这些现实噪音和味道的冲击下,变得无比苍白和可笑。更让他心烦的是,那个华雄派来的小吏,一天能“无意间”在他茅屋前“遗落”三次东西——今天是一罐雪花盐,明天是一件灰扑扑但摸着异常柔软的“高领毛衣”,后天甚至是一本装帧花哨、名为《华雄诗集》的册子(他出于好奇翻开看了一眼,差点被那直白露骨、毫无韵味的“啊!大海!你全是水!”给呛死)。
他试图屏蔽这一切,继续他的直钩垂钓。可当一群工匠为了测量水位,差点一脚踩进他的小溪,还热情地问他“老先生,俺们准备在这溪上架座水泥桥,您看这位置中不?”时,管宁终于破功了。他握着鱼竿的手微微颤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把那直钩甩到对方脸上的冲动。
“竖子……不足与谋!”管宁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感觉自己的道心正在出现裂痕。
国渊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他那片原本精心伺候、长势喜人的萝卜地,如今被一圈崭新的、散发着木头清香的篱笆围了起来,还挂了个显眼的木牌——“国子尼先生示范农圃”。这名字听起来是尊崇,可实际效果是,他的菜地成了平郭县的“网红打卡点”。不仅那几十个被张承硬塞过来的、五大三粗的“学农积极分子”天天围着他,用充满求知欲(和破坏力)的眼神盯着他每一个动作,问出诸如“先生,这萝卜是公的还是母的?”、“为啥要施肥?它自己不会长吗?”之类能让他吐血三升的问题;连一些本地好奇的百姓,也时不时扒着篱笆往里瞧,指指点点:“看!那就是国先生!种萝卜种出名堂了!听说华太守都要请他当官呢!”
国渊感觉自己像个被围观的猴子。他讲究的是“顺其自然,精耕细作”,可这些“学生”笨手笨脚,浇水能淹死苗,施肥能烧死根,除草能连萝卜一起薅出来!他辛辛苦苦培育的宝贝萝卜,在这些“关爱”下,肉眼可见地蔫了不少。更让他憋屈的是,华雄那边还时不时送来一些据说是“渔阳工坊最新研发的有机肥”(其实就是沤得更久的农家肥,加了点贝壳粉),美其名曰“技术交流”,逼得他不得不收下,还得强颜欢笑地“感谢将军美意”。他感觉自己对萝卜的纯粹爱意,正在被这些世俗的纷扰和功利的目的所玷污。
“唉,萝卜何辜,遭此劫难……”国渊看着一片被“学生”不小心踩塌的菜畦,心疼得老泪差点掉下来。
相比之下,邴原的处境似乎“好”那么一点点。他至少还能躲在屋里看书。然而,屋外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那个什么“辽东经学研讨会”的筹备工作如火如荼,负责此事的文吏几乎是每天准时上门“请教”,拿着长长的议题清单,从“《周易》‘亢龙有悔’与边郡治理之关系”到“《礼记·王制》对辽东部落融合之启示”,问题一个比一个宏大,一个比一个不着边际,听得邴原头晕眼花。他只想安安静静地研究郑玄对《周礼》的注疏,而不是跟这些满脑子想着如何迎合上官、把经典往政绩上生拉硬拽的家伙讨论什么“边郡治理”!
而且,华雄送来的那本《华雄诗集》,像一块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磁石,总是吸引着他的目光。他明知那东西粗鄙不堪,有辱斯文,可人类的好奇心和某种“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烂”的诡异心理,驱使他一次又一次地偷偷翻开。每次看完几首,他都感觉自己的文学素养受到了毁灭性打击,需要默诵十遍《诗经》才能缓过来。可第二天,他又会忍不住再看……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让他备受煎熬。
“妖书……此乃妖书也!”邴原捶打着桌面,却又忍不住瞥向那本放在角落、封面花里胡哨的诗集。
张承在平郭县衙(临时征用的)里,通过各方眼线的汇报,密切关注着三位名士的“受难”进度,乐得天天加餐,连海鲜火锅都多吃了两顿。
“哈哈哈!看见没?子龙!老子这招‘全方位无死角文化关怀’怎么样?就问你狠不狠!”张承夹起一片肥牛,在红油锅里涮着,得意地对赵云炫耀。
赵云看着自家主公那副“老子真是个小机灵鬼”的嘴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公,如此行事,恐……恐适得其反,激化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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