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非自然形成!管仲心中警铃大作。
就在这时,探路的轻车斥候长跌跌撞撞地奔了回来,头盔歪斜,衣甲上满是风干结块的污渍。他冲到管仲车前,“噗通”跪下,声音嘶哑颤抖:“禀上卿!大事不好!我……我们在前方又……又看见那个插着肋骨的骨架了!”
他猛地一指那骨头路标的方向:“就是它!七天前!三天前!昨天!小的们……小的们一直在这片鬼地方打转!咱们怕是遇上鬼打墙啦!”斥候长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恐惧。
一阵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风似乎贴着滚烫的地面吹过。周围的将士们全都听见了斥候长的话,队伍中瞬间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骚动和低低的惊疑。疲惫、干渴、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连空气都仿佛稀薄了几分。
“不可能!!”隰朋嘶吼着反驳,但声音里的惊恐却暴露了他内心的动摇。他狂乱地再次翻看那张几乎被汗水浸透、字迹开始模糊晕染的旧羊皮地图。
死寂再次笼罩。
只有战车的轮轴发出有气无力的呻吟,和不知哪位士兵水袋彻底空了、倒不出半滴水的绝望摔打声在闷热中空洞地回荡。
就在这被绝望浸透的寂静边缘,管仲的目光,如同两把锋锐无匹的冰锥,猛地钉在了那个诡异的肋排路标上!尤其是其中一根肋骨顶端,悬挂着一块巴掌大小、呈不规则梭形、内部空心的奇异骨头!
那不是普通的兽骨!他见过!
就在他作为行商游走于齐国和山戎部落之间做牲口生意的那些年,他见过太多牧羊人、屠夫的手上把玩过这种骨头。那是——羊的膝骨!
俗称:羊拐(嘎拉哈)!
草原上最常见的……孩童玩具!也是用来占卜、甚至有些部落拿来做点简陋小工具的东西!
一股冰冷的明悟如同醍醐灌顶般瞬间冲散了管仲眼中的阴霾!他大步流星地从战车上下来,脚步迅捷得与他此刻衣衫上的仆仆风尘形成鲜明反差,几步就窜到那个巨大的骨架路标前。
不顾那骨头可能沾染的灰尘秽物,管仲伸手——准确地指向那个作为标志悬挂着的羊拐!指尖几乎触碰到那粗糙冰凉的骨质表面。
“不是鬼!”他陡然抬头,声音沉凝、锐利,如同凿穿混沌的第一道雷光,瞬间劈开了沉闷的死寂!他锐利的视线扫过隰朋那张写满恐惧和茫然的焦黑面庞,扫过身边同样因干渴和迷途而濒临崩溃的士兵,最终定在了远方那片被热浪蒸腾、视线扭曲的荒原尽头!
“是人!”
管仲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穿透力。
“是人!有人!用这孩童玩耍、屠夫常伴的羊拐!在这无尽的旱海——给我们这群‘睁眼瞎’,精心布下的‘指路灯’!”
周围的士兵们发出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迷路带来的恐慌如同投入冰水的烙铁,嗤啦一声,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刺骨的寒意——这是山戎人设下的陷阱?!专门引他们在旱海里渴死、晒死?!
“将军!”管仲猛地转向隰朋,声音陡然拔高,不容置疑地命令:“即刻起!全军眼珠子给我瞪圆了!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
他手臂如标枪般抬起,直指向远方:“搜寻一切可能出现的羊拐!羊腿骨!牛羊头骨!任何被摆放得不像野牲口正常死亡或猛兽啃噬的模样!只要是骨头!且摆放得刻意古怪、不合常理!”
他那双在酷暑中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眸中,寒光凛冽如北地的朔风:
“因为——那每一块看似无用的骨头,都将是我们撕裂这迷魂大阵、顺藤摸瓜直捣山戎蛮酋心窝子的——**
催命符!”
4. 决战烧烤摊:当BBQ成为致命武器
夜,终于如同黏稠巨大的墨汁般缓缓滴落,覆盖了无边旱海的灼热,却带来另一种更为磨人的煎熬——深入骨髓的寒冷。日间的骄阳蒸干了所有水分,此时寒意便加倍地从每一寸龟裂的土地缝隙里钻出来,啮咬着士兵们裸露的肌肤,牙齿咯咯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夜风里此起彼伏,如同在演奏一曲诡异的打击乐。
管仲独自站在营地最外围一块孤零零的风化巨岩旁。身上的布袍在凄厉的朔风中猎猎作响,他却仿佛一座早已冻结于此的冰冷石雕。只有那双在暗夜里亮得惊人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遥远的地平线尽头——那片据说山戎主力早已“迁徙而去”的方向。
但他瞳孔深处映照出的却并非一片虚无。那里跳动着一些更为具体、也更为关键的碎片——
篝火!
不是一支,是散落如遥远星辰般的无数光点,织成一片诡异的光幕!并且,这些光点的分布……呈现出极其怪异的状态!并非如同大队行军后必然连绵的营盘火堆,而是分散,非常分散!像一个醉汉随手泼洒的油渍,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甚至……狂欢般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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