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抛弃圣贤之道,搞苟且的统治,十四年就亡了,它留下的坏影响到现在还在,社会风气差,百姓爱闹事。这就像琴瑟弦音不准,得重新调弦才能弹奏;治国也是,政令不通就得变革教化。汉朝建立后一直想把国家治理好,但效果不好,就是因为该变革的时候没变革。
圣王治理天下,让人从小学习,长大后按才能授官,用爵禄培养品德,用刑罚震慑恶行,所以百姓懂礼义,以触犯君主为耻。周武王行大义灭商,周公制礼乐,到了成康时期,监狱空了四十多年,这是教化和仁义的力量,不只是刑罚的作用。秦朝就不一样,学申不害、商鞅的法家那套,行韩非的学说,厌恶帝王正道,把贪婪当风俗,只看表面不看实际,做好事不一定免罪,做坏事不一定受罚,所以百官都爱说假话,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造假谋利毫无廉耻,受刑死人的多,但奸邪之事却止不住,这都是风俗坏造成的。现在陛下统一天下,百姓都臣服,可百姓没得到什么好处,大概是陛下还没真正用心。《曾子》说尊重所学、践行所知就能进步,陛下要是能真心践行这些道理,和古代圣王也没差别了。
不培养人才却想找贤能之人,就像不雕琢玉石却想要花纹。培养人才最重要的是办太学,它是贤才的源头,教化的根本。现在一个郡、一个封国那么多人,却找不到几个符合要求的人才,说明王道在很多地方都断了。希望陛下兴办太学,请好老师,多考核,这样就能得到杰出人才。郡守、县令是百姓的表率,负责传达朝廷教化,如果他们不贤能,君主的德行就传不下去,恩泽也到不了百姓那里。现在有些官吏不教化百姓,还不执行朝廷法令,欺压百姓,和奸人勾结,害得穷人和弱者含冤受屈,这和陛下心意不符。所以阴阳失调,灾祸不断,百姓困苦,都是这些官吏不称职导致的。
现在的官吏很多出自官员子弟,选郎吏还看出身财富,这样选出来的不一定贤能。古代论功劳看是否称职,不看出任时间,所以才能小的一直做小官,贤能的很快就能得到重用,官吏们也都努力做事建功。现在却只看出任时间,靠熬资历升官,导致廉耻不分,贤愚混杂。我觉得应该让列侯、郡守每年各推荐两名贤才到朝廷做宿卫,推荐得好有赏,推荐不好受罚,这样大家都会用心找人才,天下贤士都能为朝廷所用。得到贤才,成就三王那样的盛世就容易了,陛下也能和尧舜齐名。选拔人才别只看时间,要重实际才能,按能力授官、按品德定职位,这样就能区分贤愚。
小事能积累成大事,细微处能彰显卓越。言论说出就收不回,行为做出就藏不住,言行对治国很重要。积累善行不知不觉就会进步,积累恶行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这就是尧舜能留美名,桀纣让人唾弃的原因。
让人快乐又不混乱,反复遵循也不厌倦的就是‘道’,‘道’永远不会有问题,出问题是因为背离了‘道’。先王之道也有不完善的地方,所以有时政令推行不下去,这时就需要弥补不足。夏、商、周三代治国之道不同,不是互相矛盾,而是为了挽救前朝弊端,顺应当时形势。孔子说舜无为而治,其实舜只是改了历法、换了服色顺应天命,其他还是遵循尧的做法。所以君主虽然会改革制度,但‘道’的本质不会变。夏朝崇尚忠厚,商朝崇尚恭敬,周朝崇尚礼仪,这是为了补救前代不足。孔子说后代能知道前代礼仪的增减,就是因为历代治国都离不开这三个方面。夏朝继承虞朝,孔子没说有什么增减,是因为它们本质相同。‘道’源于天,天不变,‘道’也不变,所以禹、舜、尧传承的‘道’是一样的,不需要补救,孔子才不说他们对制度的改变。由此可见,继承太平盛世,治国之道不用变;继承乱世,就需要变革。
现在汉朝刚结束乱世,应该减少周朝繁琐的礼仪,学习夏朝的忠厚。古今都是天下,为啥差距这么大呢?是哪里违背了古代治国之道,不符合天理吗?上天给万物都有安排,给了牙齿就不给犄角,给了翅膀就只给两只脚,这是说得到多的就不能再要少的。古代拿俸禄的人,不靠体力劳动和经商获利,也是这个道理。要是既拿得多又想占小便宜,上天都满足不了,何况人呢!这就是百姓总抱怨不够用的原因。那些身居高位、享受厚禄的人,还利用富贵和百姓争利,百姓怎么能承受呢?百姓越来越穷,富人却奢侈浪费,穷人走投无路,生活没盼头就容易犯罪,这就是刑罚越来越多,奸邪却止不住的原因。官员是百姓效仿的对象,要是官员做百姓做的事,追求财利,怎么行呢?追求财利是百姓的想法,追求仁义、教化百姓才是官员该做的。《易经》说‘背着东西乘车,会招来强盗’,乘车是君子的事,背东西是百姓的事,说的就是身居高位却做百姓之事,肯定会招来灾祸。要想做君子该做的事,看看鲁国丞相公仪休的做法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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