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骑着马走过来，望着河对面的土地，声音里带着些颤抖：“李将军，这就是北疆？”
“是。”李铮点头，“这就是北疆——没有长安的脂粉气，没有未央宫的勾心斗角，只有风里的沙粒，土里的麦香，还有百姓的笑声。”他踢了踢马腹，率先往河边走，“苏公公，咱们过河吧。”
河水刚没过马腿，李铮感觉到水流的力量，像北疆的黄河那样急。他摸了摸怀里的糖包，糖纸已经被河水打湿了，里面的糖应该化了，但他知道，那些孩子会喜欢的——他们会舔着糖，笑着说：“将军，这个真甜。”
阿骨打骑着马跟在后面，手里举着个木牌，上面写着“铁林军”三个汉隶字。他喊：“将军，等回了朔方城，我要给我妹妹看这个木牌！”
李铮回头，笑着说：“好，等回了朔方城，让你妹妹给你做羊肉汤。”
阿骨打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将军，我妹妹做的羊肉汤可香了，比长安的饭好吃一百倍！”
苏文骑着马走在最后，望着前面的队伍，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他摸了摸怀里的密旨，上面写着：“若李铮有反心，立斩。”但此刻，他望着李铮的背影，望着那些欢呼的士兵，望着河对面的北疆土地，突然觉得，这个李将军，或许真的能守住北疆。
夕阳把河水染成了血红色，李铮骑着马走在河中央，手里拿着那半块饼，咬了一口。麦香混着河水的腥味，像北疆的味道。他望着远处的阴山，山影像个巨人那样站在那里，守护着北疆的土地。他摸了摸怀里的《北疆策》，想起汉武帝的话：“愿为陛下永镇北疆，阻胡马于阴山之外，换边塞百姓安宁。”他的声音轻得像风，却像钉子那样扎进土里：“我会守住北疆的，一定会。”
夜幕降临时，队伍在河对岸扎营。李铮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北疆策》，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已经被他摸得有些模糊了：“北疆之患，不在匈奴，而在人心。”他抬头望着月亮，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比长安的月亮亮，比长安的月亮热，像北疆的太阳那样，照在他的脸上。
阿骨打抱着个酒坛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将军，这是我藏的马奶酒，给您喝。”
李铮接过酒坛，喝了一口，酒味辛辣，像北疆的风。他递给阿骨打，阿骨打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将军，明天我们就能到朔方城了吧？”
“是。”李铮点头，“明天中午就能到。”
阿骨打望着篝火，火光映在他脸上，像涂了层油：“将军，我妹妹昨天给我写了信，说朔方城的城墙已经修了一半，是百姓们自己修的。”他笑了笑，“她说，等我回去，要给我做羊肉汤，放很多辣椒。”
李铮笑了：“那你回去后，要多帮你妹妹干活。”
“嗯。”阿骨打点头，“将军，我想让我妹妹去上学，学汉话，学算术。”他摸了摸怀里的羊骨坠子，“我妹妹说，她想当先生，教孩子们学汉话。”
李铮望着他的眼睛，眼里带着些期待，像北疆的孩子那样亮：“好，等回了朔方城，我就让你妹妹去学堂当先生。”
阿骨打高兴得跳起来：“真的？”
“真的。”李铮点头，“只要她愿意，就可以去。”
阿骨打坐下，又喝了一口酒：“将军，我以前以为，汉人都是坏人，因为匈奴贵族说，汉人会杀了我们。”他指了指篝火旁的汉军士兵，“但现在我知道，不是这样的——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人，都想活着，都想让家人过得好。”
李铮摸了摸他的头，像摸自己的弟弟：“对，我们都是人，都想活着。”他望着篝火，火光映在《北疆策》上，“等我们把北疆的人心拢住了，匈奴就不会再来了，战争就不会再发生了。”
阿骨打点头，把酒坛递给李铮：“将军，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
李铮喝了一口酒，望着远处的帐篷，苏文的帐篷里还亮着灯。他摸了摸怀里的糖包，糖纸已经干了，里面的糖应该凝固了，但他知道，那些孩子会喜欢的——他们会舔着糖，笑着说：“将军，这个真甜。”
深夜，李铮躺在帐篷里，听着外面的风声，听着河水的声音，听着士兵们的呼噜声。他摸了摸怀里的《北疆策》，摸了摸怀里的糖包，摸了摸腰间的银剑。他想起老妇人的孙子，想起老汉的儿子，想起阿骨打的妹妹，想起所有北疆的百姓。他的心里像揣着团火，像北疆的太阳那样，烧得他浑身发烫。
他翻了个身，望着帐篷顶的布，上面有个破洞，月亮从破洞里照进来，像北疆的月亮那样亮。他笑了，轻声说：“明天，就要到朔方城了。”
风从破洞里吹进来，带着北疆的沙粒，带着北疆的麦香，带着北疆的希望。他裹了裹被子，闭上眼睛，梦见朔方城的城墙修好了，梦见百姓们在田地里种地，梦见孩子们在学堂里读书，梦见汉匈士兵一起训练，梦见匈奴单于派使者来求和，梦见汉武帝站在未央宫的城楼上，望着北疆的方向，笑了。
他梦见自己站在阴山脚下，望着远处的匈奴王庭，手里拿着汉武帝的和书，声音像风那样传得很远：“汉匈和平，永不打仗。”
然后，他醒了，听见外面的鸡叫，听见士兵们收拾行李的声音，听见阿骨打喊：“将军，该出发了！”
他爬起来，穿好衣服，摸了摸怀里的糖包，摸了摸腰间的银剑，摸了摸怀里的《北疆策》。他走出帐篷，望着东方的天空，天空已经泛着鱼肚白，像北疆的黎明那样，带着股子热乎劲。
他翻身上马，对后面的队伍喊：“出发！回朔方城！”
铁林军的士兵们欢呼起来，马蹄声像雷声那样响，震得大地都在抖。李铮骑着马走在最前面，望着远处的朔方城，城墙已经修了一半，百姓们站在城门口，挥舞着旗帜，喊着他的名字。他笑了，像北疆的太阳那样，笑得很暖，很亮。
苏文骑着马走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李将军，或许真的能守住北疆，真的能让汉匈和平，真的能让那些孩子尝到糖的味道。他摸了摸怀里的密旨，把它塞进了袖子里——或许，他应该跟李将军一起，守住北疆，守住那些孩子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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