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残雪未化,风如刀割。
张宇站在无字碑前,胸口灵骸之心跳动如犁地的节拍,沉稳、厚重,仿佛每一击都在翻动命运的土壤。
可就在那一瞬——心口猛然一滞,像被无形之手攥紧,几乎窒息。
他低头,只见沉入心口的板砖虚影骤然震颤,表面裂开一道猩红缝隙,血光涌动,三个字缓缓浮现,如烙印般刻进魂魄:
“张宇,弑师夺道,当堕九幽。”
寒意顺着脊椎直冲脑门。
这不是系统的提示音,也不是血线婆残留的低语,更不像未来之我的警告。
这是……审判。
“阴律司……盯上你了。”一道嘶哑的声音在他识海中炸响,是归藏蛇残魂最后的警示。
它早已化灰,可那一缕执念,仍死死缠绕在灵骸核心。
话音未落,脚下焦土“咔”地裂开,一道墨黑缝隙自地底蔓延而出,如同巨口张开。
一张泛黄卷宗缓缓浮起,纸面无字,却在触及他视线的刹那,墨迹自动浮现,字字如钉,狠狠凿入他的魂根——
《守墓人刑律·第七条》:擅启灵骸者,削魂为纸,永镇纸狱。
张宇瞳孔骤缩。
这不是人间律法,而是地府真文!
每一个字都带着阴司敕令,能直接勾动因果,判人生死。
他咬牙,指尖一划,鲜血滴落,坠入灵骸空间。
刹那间,那片荒芜却倔强生长的稻田微微震颤。
中央那株金边小花迎风摇曳,花瓣晶莹,竟映出一幅画面——昏黄油灯下,母亲低着头,手中针线来回穿梭,鞋垫上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梅花。
还差三针,没绣完。
归藏童蹲在田埂边,小小的手掌抚过泥土,金纹自指尖蔓延,如稻田阡陌,纵横交错。
他抬头,声音稚嫩却沉静:“她没绣完……还差三针。”
张宇心头猛地一颤。
那鞋垫,是他离家前娘悄悄塞进他书包的。
她说:“走得再远,脚底也要暖着。”他一直带在身上,从未舍得用。
如今,竟成了跨越阴阳的信物。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那方未完成的鞋垫,布面已有些发旧,针脚歪斜,边缘还沾着灶台的灰。
可就在他指尖触碰的瞬间,一股温热从心口炸开——不是灵力,不是道韵,是人情。
“你说我弑师?”张宇冷笑,声音低却如雷滚过雪原,“可我师父现在还在山脚抱着酒壶打呼噜,鼾声比雷还响。”
他将鞋垫贴于心口,闭目。
耕魂脉络骤然贯通,灵骸空间泛起涟漪。
那一缕来自人间烟火的俗念——母亲的牵挂、灶火的温度、针线的笨拙——顺着血脉涌入灵骸,竟在稻田上空凝成一道微光,如炊烟袅袅,不灭不散。
“你们判我逆契?那我问你——”他睁眼,目光如炬,“守墓人之契,是守天地秩序,还是守人心未冷?”
墨缝剧烈震颤,仿佛地底有巨兽嘶吼。
下一刻,整片焦土崩塌,一座庞大到望不见顶的“牢狱”自地底升起——
万卷罪状堆砌成墙,纸面蠕动,每一页都浮现出逆命者临终的惨状:有的被律条绞杀,有的魂魄被钉在判词上千年哀嚎,有的五官被墨汁填满,只剩一张不断重复“我认罪”的嘴。
阴风呼啸,纸页翻飞如刀。
一道身影自阴影中走出——缚魂吏,全身缠满黑色律条,每一道都刻着刑名,口诵《守墓人刑律》第十三章,声如铁铸:“逆契者,魂削三千劫,永不得入轮回。”
张宇不退反进,一步踏出,脚踩碎雪,声落如钟:“我张宇,生于山村,母织鞋垫,父耕旱田。我没拜过名山,没入过宗门,可我救过鬼,镇过妖,扛过山洪背出过八十岁的老道士!”
他指着心口的鞋垫,一字一句:“你说我违律?可我这一身道,是从人心里长出来的!”
话音落,那方鞋垫竟微微发烫,三根未绣完的红线,忽然自行跃动,在空中划出半道符印——
不是道符,是家书。
纸狱震动,仿佛有某种亘古不变的秩序,被这微弱却执拗的“情”字,撬动了一丝裂痕。
远处,墨台高悬,一道人影端坐其上,面如宣纸,毫无血色,手中朱笔轻点,笔尖悬而未落。
“律不容情。”那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却压得整座纸狱匍匐颤抖,“你既承守墓印,便当守契。”
笔尖微垂,墨滴将落未落。
一个“囚”字,在虚空缓缓成形。
纸狱深处,墨台高悬,阴风如刀,割不开那张面如宣纸的判官脸。
“律不容情。”纸狱判官的声音像是从千层黄纸间挤出,冰冷、干燥、毫无波澜。
朱笔轻垂,一滴墨自笔尖凝成,缓缓坠落——那不是墨,是命书的引子,是地府律法对逆契者的最终裁决。
“囚”字成形,黑气缭绕,化作七道锁链,如活蛇般缠向张宇七窍。
耳、目、口、鼻,皆被阴纹封锁,灵魂仿佛被钉在判决书上,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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