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平日里如弱柳扶风的林姑娘,表达心意时竟如此果决,连侯爷都被惊住了。
林姑娘的勇气,确实比我家姑娘大得多......
悄悄抬眼望向庭院中伫立的岳山,见他已回过神来,香菱才上前轻声问道:侯爷,我们也出发吗?
岳山收回思绪,点头道:走吧,跟我来。
香菱轻轻点头,背起一个小包袱,紧随岳山身后。
自得知岳山要带她南下寻亲,香菱就日夜期盼着这一天。
倒不是期待与岳山这样的神仙人物独处,最重要的是能见到失散多年的母亲。
香菱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对香菱而言,母亲的容貌已在记忆中模糊。
但从岳山口中得知,父母为寻她散尽家财,原本富裕的家境早已破败,田地尽失。
父亲近乎疯癫,抛妻弃子去修道。
无依无靠的母亲封氏,在外祖父去世后,如今寄居在姨父家中,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失去女儿的痛楚,或许已成为她一生的梦魇。
原本想要放弃的香菱,因此更加坚定了寻亲的决心。
她暗自发誓,找到亲人后,定要用余生做牛做马,报答侯爷的大恩。
来,上马。
香菱看着仅有的这匹马,一时有些迟疑:侯爷,我们共乘一骑?
岳山反问:你会骑马?
香菱摇头:不太熟练。
这不就是了?从姑苏到沧州一千多里,就算我骑术精湛,马匹优良,至少也要五天。
若两人同乘,时间还要加倍。你骑术不精,更会耽误行程。
快上来吧,坐在前面扶稳就好。
香菱不是娇气之人,不再多言,踩着马镫小心上马。
刚握紧缰绳,又听岳山道:把包袱给我,你背着不方便。
香菱温顺地依从岳山的吩咐,将随身包袱递了过去。岳山掂量着轻飘飘的包裹,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这丫头当真赤诚,连半点体己银子都不曾私藏。
骏马嘶鸣间,岳山扬鞭策马冲出府衙偏门,马蹄踏碎青石板上的晨露,向南城门疾驰而去。此时满城百姓正涌向东郊码头,争相为北上的安京侯送行,无人察觉这厢动静。
......
车厢随着颠簸微微摇晃,林黛玉指尖抵着发烫的脸颊,心口怦然之声清晰可闻。紫鹃,沏盏茶来。她嗓音里带着细微的颤音。
雪雁好奇地凑近:姑娘与岳将军临别时说了什么?那个绣囊可交予他了?莺儿的针线功夫,姑娘学了总有七八分像呢。
黛玉恍若未闻,只机械地点头。方才城楼上的情景在眼前挥之不去——自己竟那般唐突地......想到此处,罗衫下的身子又轻轻战栗起来。
这般行径,他会不会觉得我失了矜持?茶盏递到眼前时,黛玉正咬着唇出神,惊得紫鹃连忙搁下托盘:姑娘可是哪里不适?
无妨。黛玉木然应道。紫鹃只当她伤怀别离,温声劝慰:老爷不日便回京团聚,姑娘宽心些才是。
团聚?黛玉望着晃动的车帘出神,待再见时,该以何面目相对?诗书里从未教过这般情状,倒不如回京后请教皇后娘娘......
雪雁忽然探向车窗,黛玉急忙喝止:别掀帘子!话音未落,外头鼎沸人声已漫入车厢。有欢呼,有啜泣,皆是送别安京侯的声浪。
黛玉凝神听着,眸中泛起清辉。三载沧州岁月在心头流转——街角叫卖的货郎,田间躬耕的农人,书院琅琅的诵读,俱是她最熟悉的风景。如今满城百姓以最隆重的仪式送别他们爱戴的将军,而那人却只能悄然离去。
这般盛情,原该属于岳山啊。
她深知岳山外表刚毅果决,骨子里却藏着脉脉温情,恐怕最见不得这般离别场景。
通往码头的官道上,人群的呼喊声越来越响,连马儿都惊得踏乱了步子,车辕跟着晃了晃。
多亏兵丁们及时隔开人潮,车队才得以继续前行。
官道两侧挤满了沧州百姓,真正是万人空巷。远处万亩良田沐浴晨光,稻浪随风起伏——这正是岳山亲手绘就的盛世图景,亦是他勤政爱民的明证。
当马车驶入船船舱时,百姓们终究没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安京侯。直到管家贾芸下船传话:侯爷深受感动,实不忍与诸位父老辞行,还望海涵。
沧州今后的路,要靠诸位自己走了。望莫负侯爷心血,侯爷在京城亦会时时挂念沧州。
贾芸说罢眼眶已红,转身上船时,但见岸上清风学院师生领着黑压压的百姓,对着字旌旗行大礼。
待官船驶离岸边,送行队伍仍蜿蜒数里不绝。甲板上持戈的卫士都不禁鼻酸,不忍回望。
河风鼓满帆篷,官船很快消失在河道尽头。而码头上的人群久久不散,仿佛时光在此凝固。
远处高岗,一人一马沐着霞光远眺码头。
侯爷不去受百姓拜别,岂不可惜?
哈哈哈!岳山朗声大笑,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自沧州至京,原本需五六日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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