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寅时三刻,晨钟敲响。
沉雄浑厚的钟声穿透黎明的薄雾,在静心庵的每一个角落回荡。沈青荷早已起身,此刻正跪在佛前,与师姐妹们一同做早课。诵经声如清泉流淌,与钟声相和,在山间萦绕。
这是她在静心庵的第二个年头。
钟声一百零八响,代表破除一百零八种烦恼。每一声都敲在她的心上,仿佛在问:你的烦恼,可曾放下?
早课毕,天光微亮。她随着众人鱼贯而出,前往斋堂用早斋。脚步轻盈,神态安详,与两年前那个眉宇间总带着淡淡忧愁的女子判若两人。
“青荷师姐,”妙音从后面追上来,与她并肩而行,“今日轮到我们去后山拾柴了。”
沈青荷点头:“用过斋就去。”
早斋依旧是清粥小菜,她却吃得专注,每一口都细细咀嚼,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坐在她对面的慧明忍不住问道:“青荷师姐,这粥就这么好吃吗?我看你每次都吃得特别香。”
沈青荷抬眼,微微一笑:“不是粥好吃,是心安。”
慧明不解:“心安与吃粥何干?”
“心安了,吃什么都是美味;心不安,吃什么都是煎熬。”她轻声答道,继续低头用斋。
慧明若有所思。
用罢早斋,沈青荷与妙音各背一个竹筐,沿着小径往后山走去。秋深露重,山路湿滑,二人走得很慢,不时停下拾取掉落的枯枝。
“师姐你看,”妙音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松树,“那上面有个鸟窝。”
沈青荷抬眼望去,果然看见松枝掩映间有一个精巧的鸟巢,几只雏鸟正伸着脖子等待母鸟喂食。
“它们多自在啊,”妙音羡慕地说,“不用诵经,不用劳作,整日就是吃喝玩耍。”
沈青荷弯腰拾起一根枯枝,轻轻放入筐中:“你怎知它们没有烦恼?雏鸟怕鹰隼,母鸟忧食粮,众生皆苦,只是苦处不同罢了。”
妙音歪着头想了想:“也是。前几日我还看见一只野猫叼走了一只雏鸟,母鸟追着叫了好久,声音凄厉得很。”
“所以啊,烦恼不是人独有的。”沈青荷直起身,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但只要心不随境转,苦也是乐。”
二人继续往山上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半山腰的凉亭。这是她们惯常歇脚的地方。
放下竹筐,妙音从怀中掏出两个馒头:“师姐,吃点东西再走吧。”
沈青荷接过馒头,却没有立即吃,而是望着亭外云雾出神。
曾几何时,她也是那个被无尽烦恼困扰的俗世中人。
记得刚嫁入侯府的那几年,她每天都在为各种琐事烦恼。婆婆对她不满意,她烦恼;丈夫冷落她,她烦恼;下人怠慢她,她烦恼;就连园子里的花开得不够好,她也要烦恼。
那时的她,总以为烦恼是外界强加给自己的,从没想过,这些烦恼其实都源于自己的心。
她渴望被认可,所以在意婆婆的评价;她期盼丈夫的关爱,所以为他的冷落而痛苦;她贪恋权势地位,所以无法忍受下人的怠慢;她执着于完美,所以连花开得不如意都要计较。
一切的烦恼,都源于心中的欲望。
“师姐,你想什么呢?”妙音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唤醒。
沈青荷回过神,咬了一口馒头:“想起从前的一些事。”
“师姐从前的日子,是不是很富贵?”妙音好奇地问,“我听慧明师姐说,你以前是侯府少夫人,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
沈青荷淡淡一笑:“是啊,很富贵。”
“那...为什么要出家呢?”妙音不解,“富贵不好吗?”
沈青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妙音,你觉得是现在快乐,还是你在家做小姐时快乐?”
妙音认真想了想:“在家时,爹娘总逼我学女红,背《女诫》,还要应付各种亲戚,烦死了。在这里虽然清苦,但心里自在。当然是现在快乐。”
“这就是了。”沈青荷望向远处,“富贵不一定带来快乐,清贫也不一定意味着痛苦。一切都在于心。”
歇息片刻,二人背上竹筐继续前行。越往深山走,林木越密,落叶越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和着林间的鸟鸣,宛如天籁。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呜咽声,像是有人在哭泣。
妙音紧张地抓住沈青荷的衣袖:“师姐,会不会是...鬼?”
沈青荷拍拍她的手:“青天白日,哪来的鬼?去看看。”
循声走去,绕过一片密林,她们看见一个妇人坐在一棵大树下,掩面痛哭。那妇人三十上下年纪,衣着朴素却料子不俗,像是家境尚可的民妇。
“这位施主,为何在此哭泣?”沈青荷上前轻声问道。
妇人吓了一跳,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秀却憔悴的脸。看见是两个尼姑,她稍稍安心,抽噎道:“二位师太,我...我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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