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绿芽通体晶莹,仿佛是由最纯粹的翡翠雕琢而成,其上流转的符文宛若活物,呼吸间明暗不定,竟隐隐与奉天城内朗朗的读书声遥相呼应。
奉天第一所“平民史学堂”内,气氛热烈得像刚出锅的苞米面饼子。
王字痴站在简陋的讲台上,激动得胡子都在微微颤抖。
他穷尽半生心血编纂的《简体字谱》,终于能亲手教给这些泥腿子家的娃娃。
黑板上,他用白粉笔一笔一划,写下一个方方正正的“国”字,口中一玉,寓意疆域之内,人民如玉,珍贵无比。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讲解这其中蕴含的家国大义,台下却“刷”地举起一只又黑又瘦的小手。
“老师!”一个约莫七岁的幼童站了起来,眼神清澈得像山里的泉水,“我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穿古代衣服的伯伯告诉我,‘国’字以前不是这么写的。他说,‘或’是疆土,外面加个大框是城墙,还要有‘戈’,也就是兵器在旁边守着,有兵守土,才能叫‘国’。”
话音刚落,整个学堂瞬间炸了锅。
孩子们交头接耳,家长们满脸惊愕。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家孩子不是想着吃饱穿暖?
怎么会梦见这么生僻的古文字?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听着就跟村口大仙儿跳大神一样不靠谱。
王字痴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本想斥责这孩子胡言乱语,可看着那双纯净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心里咯噔一下,鬼使神差地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翻出一本被摩挲得起了毛边的古籍残卷。
这残卷是他从一个前清遗老那里淘换来的宝贝,上面记载着一些字源流变,只是残缺不全,他自己都还没研究透。
他颤抖着手指,一页页翻过去,当翻到某一页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如遭雷击。
残卷上,赫然用朱砂批注着“国”字的古体字形演变,其解释与那七岁幼童所言,竟一字不差!
王字痴手里的残卷“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扶着讲台,感觉自己的CPU都快干烧了。
他环视着台下几十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在教他们识字……”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声音嘶哑而亢奋:“是老祖宗!是咱们的老祖宗,半夜里摸进娃儿们的梦里,亲自来上课了!”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的热河行宫档案库,林女史正就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整理着尘封的旧档。
连日的劳累让她有些撑不住,便在附近寻了座破庙暂歇一晚。
夜半时分,寒风呼啸,吹得窗纸哗哗作响。
睡梦中,她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身着血迹斑斑的绣女服,跪在黑暗中,手中紧紧攥着一卷绣谱,向她泣血哭诉:“我是甲午年从旅顺逃出来的绣娘……我亲眼看着倭寇屠城,轮奸了十八个村子的姐妹……我把他们的罪行,还有那些畜生的名字、样貌,全都绣了下来……可没人信我,没人信我啊!”
林女史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衣背。
她大口喘着气,只觉得那女子的哭声还在耳边回荡。
她下意识地摸向枕边,指尖却触碰到一片冰凉而粗糙的布料。
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她骇然发现,枕边竟真的多了一本绣谱!
那绣谱的封面是用血色丝线绣成的两个大字——“血录”,翻开内页,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上面密密麻麻地用针线记录着一个个受害女子的姓名、村庄,以及施暴日军的名字、军衔,甚至连某些人身上独特的纹身特征都描绘得一清二楚。
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无尽的冤屈与仇恨。
这哪是什么绣谱,这分明是一份来自地狱的起诉书!
林女史再无半点睡意,她用布将血谱裹好,揣在怀里,连夜策马奔赴奉天。
天刚蒙蒙亮,行至一处密林时,几名蒙面大汉突然从路边窜出,二话不说,挥刀就砍。
幸好一支路过的巡防队及时赶到,乱枪齐发,将刺客惊退。
当林女史浑身带伤、面色惨白地将血谱呈到张作霖面前时,这位东北王只是默默地翻看着。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良久,张作霖“啪”地一声合上血谱,抬起头,眼中杀气四溢,他咧嘴冷笑,一口大碴子味的狠话喷薄而出:“他娘的!以前跟洋人讲理,他们总说咱没证据!现在好了,连屈死的冤魂都憋不住要从棺材里爬出来,亲自出庭作证了!”
文化觉醒的火种一旦点燃,便以燎原之势席卷了整个白山黑水。
在乡下的扫盲学堂里,年轻的小墨娃正在教一群庄稼汉识字。
当教到“耻”字时,一个满脸褶子、饱经风霜的老农突然放下手里的书本,浑浊的老眼里涌出两行热泪。
“娃啊,”他哽咽着说,“我爹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说,这个字,不该念‘耻’,该念‘吃’——咱中国人,吃了整整一百年的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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