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副本夹缝里,似乎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寻常的墨迹?那份抄录副本的纸张质地看似普通,但靠近边缘折叠处,隐隐透出下面空白处似乎有字?
鬼使神差地,郭汜拿起那份副本,对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看去!果然!在纸张的背面,透过薄薄的纸面,能看到一些极其模糊、断断续续的反写字迹!隐隐约约像是什么“…封…密报…傕…知…三车…”!
郭汜的心猛地一沉!他不动声色地挥退众人,独自留下。他取来一杯水,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蘸水,极其轻微地涂抹在那份副本纸张的背面!随着水迹浸润,纸张变得半透明,一行隐藏在副本字迹间隙、用极其淡薄的墨汁写就的小字,清晰地显现出来:
“胡封密报:李傕已知大人私匿洛阳转运财货三车,藏于户县别院,恐对大人不利。阅后即焚。”
字迹歪斜潦草,像是仓促写成!但内容却如同惊雷,炸响在郭汜耳边!“私匿”?三车?户县别院?!这是谁写的?!是胡封的手下?还是…某个想投靠我的人?郭汜的心瞬间被巨大的惊怒和猜忌填满!他第一个念头不是怀疑这密报的真伪,而是:李傕!你果然知道了!你果然在暗中查我!还要对我不利?!一股被背叛、被算计的怒火猛地冲上郭汜的头顶!他死死攥着那份被水浸湿的副本,指节捏得发白,眼中杀机毕露!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傕府邸。
李傕的心腹文吏,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中年人,正恭敬地递上一份看似寻常的“市井流言搜集记录”。这是李傕吩咐手下每日都要做的功课,用以掌握舆情。
“将军,”文吏压低声音,指着其中一行蝇头小楷,“今日坊间有匿名书投入府中门房,事关…牛辅将军。”
李傕正烦躁于关外战事和牛辅仗着董卓女婿身份对自己指手画脚的怨气,闻言冷哼一声:“念!”
“是。”文吏清了清嗓子,“书曰:‘…知牛辅将军督运火雷引,借天灾阻滞,克扣军资,中饱私囊。崤山道所滑落之车,非天灾,乃人为!其上所载,多为沙石充数。所扣之精铁、皮货、钱帛,已密运往其长安城南私库…’”
“什么?!”李傕猛地站起身,眼中凶光四射!“牛辅?!他敢动军资?!还是火雷引这种要命的东西?!” 他对牛辅的厌恶瞬间找到了最猛烈的宣泄口!这封匿名书来得太是时候了!内容直指要害(牛辅转运受阻是事实),细节具体(克扣,沙石充数,城南私库),尤其是那句“非天灾,乃人为”,简直是戳中了李傕心底最阴暗的怀疑——牛辅故意拖延,就是想看他在前线吃瘪!他根本不需要去求证!这封匿名书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长久以来对牛辅的嫉妒、对其身份的怨恨、对其无能的鄙夷,此刻统统化作了熊熊燃烧的杀意!
“好!好一个董家女婿!好一个牛辅!”李傕咬牙切齿,脸上肌肉扭曲,“给老子查!立刻去查城南!若真有他的私库…哼!”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森冷的杀机,已让心腹文吏不寒而栗。蔡琰指令的第二把火,将李傕对牛辅的怨恨彻底点燃。
牛辅这几天的心情糟透了。
虎牢关惊天动地的崩塌消息传回长安,如同在他本就焦躁的心头又狠狠砸了一锤。董卓斥责他转运“火雷引”不力的军令一道比一道严厉,措辞一次比一次难听。他满腹的邪火无处发泄,只能变本加厉地鞭打、斥责手下的转运校尉,整个后勤转运衙门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这日午后,牛辅带着一肚子闷气,领着几个亲兵,策马在长安西市附近巡视散心。街道依旧冷清,行人看到他们这群凶神恶煞的西凉将官,纷纷惊恐避让。牛辅看着那些贱民恐惧的眼神,内心扭曲的掌控欲得到了一丝病态的满足。
突然,一阵清脆稚嫩、却又带着某种诡异韵律的童谣声,从不远处一条小巷里飘了出来:
“铅毒蚀骨,洛水呜咽,贪狼入室,祸起萧墙!”
“铅毒蚀骨,洛水呜咽,贪狼入室,祸起萧墙!”
声音反复吟唱,清脆的童音在这肃杀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牛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勒住马缰!铅毒?洛水?贪狼?祸起萧墙?!这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在他的神经上!袁绍在邺城病得快死了!源头就是铸造钱币的铅毒!现在这童谣唱到长安来了?!还说什么“贪狼入室”?谁是贪狼?董太师?还是…意指所有在长安的西凉权贵?说我们是祸乱的根源?!
“哪来的小杂种!给老子抓过来!”牛辅勃然大怒,厉声咆哮!
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兵立刻冲进小巷。片刻,两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孩被揪了出来,像小鸡一样被扔在牛辅的马蹄前,吓得浑身发抖,哇哇大哭。
“谁教你们唱的?!说!”一个亲兵恶狠狠地举起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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