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刚刚收到消息。我们原定下周在伦敦与‘遗产艺术基金会’签署的战略合作备忘录，对方突然通知需要‘无限期推迟’，理由是……内部需要‘更深入的评估’。”
“遗产艺术基金会”，是英国一个极具声望的私人基金会，掌握着多处重要历史遗产的艺术品管理权和庞大的赞助网络，是“星空公约”打开欧洲高端市场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它的突然变卦，绝非偶然。
几乎同时，林枫也走了过来，他刚接完一个电话，神色有些困惑：“清悦姐，我的一位法国策展人朋友刚才私下告诉我，他听到一些风声，说巴黎的一些重要评论家圈子正在酝酿一批文章，主题大概是……讨论‘算法推荐下的艺术是否还具有灵魂’，以及‘警惕艺术世界的快餐化’趋势。目标，似乎直指我们。”
两则消息，如同两滴冰水，滴落在沈清悦因成功而略显灼热的心头上。
她脸上的笑容未变，甚至对那位等待的意大利馆长露出了一个更具亲和力的微笑，示意程璃和林枫稍安毋躁。
“我知道了。”她对程璃低声吩咐，“回复‘遗产基金会’，我们尊重他们的决定，并随时欢迎他们进行评估。同时，启动备用方案，接触V&A博物馆和泰特美术馆的负责人，姿态放低，但步伐要快。”
她又看向林枫：“告诉你的朋友，谢谢他的提醒。至于评论界的风向……不必理会，更不要争辩。用作品说话。你的威尼斯双年展参展作品准备得如何了？”
林枫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已经进入最后阶段。”
“很好。”沈清悦点头，“让世界的认可，来回应所有的窃窃私语。”
处理完这些，她再次走向那位意大利馆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她的内心已然清晰，德·洛林家族的反击，已经开始了。这不再是猜测，而是已经触及实处的冰冷现实。
旧世界的阴影，如同日内瓦湖上悄然升起的夜雾，开始向着光芒万丈的“星空公约”弥漫而来。女王的加冕之路，从这一刻起，布满了来自古老秩序的、无形却坚韧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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