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省城,空气中弥漫着清冷与收获交织的气息。锦绣制造厂在新管理团队的运作下,如同上了润滑油的精密机器,稳健而高效地运转着。新产品的利润持续注入,银行的贷款按计划偿还,购置新厂房带来的资金压力已大大缓解。坐在宽敞明亮的厂长办公室里,苏晚看着杨建华会计送来的最新季度财务报表,上面那些代表着盈利和积累的数字,不再仅仅是冰冷的符号,而是沉甸甸的、可以撬动更多可能的力量。
一种超越了个人成就感和物质积累的思绪,开始在她心中悄然萌发,并日益清晰。这思绪的源头,指向南方那片生她养她的土地。
一天傍晚,苏晚和林长河在新家的阳台上,看着楼下大院里的孩子们追逐玩耍。那些无忧无虑的笑脸,让她想起了村口那所低矮破旧的小学,想起了泥泞不堪、每逢雨雪便几乎与世隔绝的乡村土路,想起了铁蛋、桂芳那些跟着他们来到省城的乡亲,在提起家乡时,眼中那份混合着思念与无奈的复杂神情。
“长河哥,”苏晚靠在刷着绿漆的铁艺栏杆上,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我们现在,算是稍微站稳脚跟了。”
林长河正在给阳台上的几盆月季修剪残枝,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她。他看到了她眼中闪烁的、不同于谈论商业计划时的光芒,那是一种更温暖、更厚重的情感。
“嗯。”他应了一声,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我在想,”苏晚的目光望向南方,仿佛能穿透城市的楼宇,看到那个熟悉的村庄,“我们能不能为村里做点什么?当初要不是乡亲们帮衬,要不是赵婶子、张梅姐她们跟着咱们一起吃苦,要不是村里把最踏实能干的劳动力交给咱们,咱们也走不到今天。”
她顿了顿,具体地说道:“村里那条通往外界的路,一下雨就成了泥塘,孩子们上学难,乡亲们出去卖点山货也难。还有村小学,窗户漏风,桌椅破烂……咱们能不能出钱,把路修一修,把学校翻新一下?”
这不是一时冲动的施舍,而是深植于血脉中的“饮水思源”和“反哺报恩”的情怀。她的成功,离不开那片土地的滋养和那些朴实乡亲的支持。如今,她有能力了,便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责任。
林长河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放下剪刀,走到苏晚身边,与她并肩望向南方。他的童年、少年,他守护过的土地,他背着她走过的风雪路,都在那里。
“应该的。”他没有丝毫犹豫,声音低沉而肯定,“你定,我去办。”
依旧是那般明确的分工和毫无保留的支持。但这一次,与以往任何一次商业决策都不同,这不是为了利润,不是为了扩张,甚至不完全是为了名声,而是源于夫妻二人内心深处共同的情感认同和价值选择。在这一刻,他们的心灵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无需过多言语,便对“回报乡里”这件事,达成了最坚实的共识。
决定一旦做出,行动便雷厉风行。苏晚负责与村里、乡里沟通接洽,确定修路和建校的具体方案和预算。林长河则负责调度资金,联系可靠的施工队伍,并准备亲自回去监督初期工程的启动,确保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先于他们本人,飞回了那个偏远的山村。
当苏晚和林长河再次乘坐吉普车,颠簸在回乡的路上时,他们惊讶地发现,距离村口还有好几里地,道路两旁就已经聚集了许多闻讯赶来的乡亲。孩子们穿着过年才舍得穿的衣服,手里拿着野花;老人们拄着拐杖,翘首以盼;赵婶子、桂芳等在厂里做工的乡亲们的家人,更是挤在最前面,脸上洋溢着激动与自豪。
车子在村口那棵熟悉的老槐树下停稳,苏晚和林长河刚一下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便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红色的纸屑漫天飞舞,如同下了一场喜悦的雨。老村长带着全体村干部迎上前来,紧紧握住他们的手,激动得老泪纵横:
“晚晚!长河!你们……你们真是给咱们村立了大功了!修路!建学校!这可是祖祖辈辈想都不敢想的大好事啊!”
乡亲们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地表达着感激和喜悦。
“晚晚出息了!没忘了咱乡亲!”
“长河是好样的!带着咱们村的人出去,还回来给咱修路!”
“以后娃们上学可不用遭罪了!”
那种发自内心的、毫无保留的热情和赞誉,如同暖流,将苏晚和林长河紧紧包裹。此情此景,远比在省城获得任何荣誉、签订任何大单,都更让他们感到心灵的震撼和满足。这不再是衣锦还乡的虚荣,而是一种被故乡真正接纳、认可的深沉幸福。
简单的欢迎仪式后,苏晚和林长河在村长和长辈的陪同下,实地查看了需要修缮的道路和破旧的村小学。
那条通往镇上的主干道,坑洼不平,马车轮子陷进去都难以拔出,更别提汽车了。而村小学更是触目惊心,几间土坯房墙体开裂,窗户用塑料布堵着,教室里光线昏暗,孩子们用的桌椅歪歪扭扭,黑板斑驳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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