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靴子踩在碎玻璃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三个月前,这里还是芝加哥金融区最繁华的街道,现在只剩下被釉色覆盖的废墟。那些半透明的、泛着冷光的物质从市政厅的方向蔓延过来,像凝固的洪水,裹住了汽车、路灯和半塌的摩天楼。
他举起紫外线灯照向墙面,釉色表面立刻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和SCP-019瓶身上的古希腊花纹一模一样。只是此刻,这些花纹组成的不再是狩猎场景,而是无数扭曲的人形,它们的手臂都朝着同一个方向伸展,指向城市中心那团不断膨胀的暗紫色雾气。
“读数又升高了。”对讲机里传来林夏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距离我们两公里的釉色区域,辐射值超过安全阈值三倍。”
陈默皱眉,把紫外线灯收进背包。辐射检测仪在三个月前还是多余的装备,直到第一块釉色晶体在华盛顿纪念碑顶端出现。当时官方解释是“罕见的大气放电现象”,但陈默认得那晶体断裂处的花纹——他曾在SCP基金会的加密档案里见过无数次,SCP-019的破损样本照片。
他们是“遗民”,一群从基金会 Site-19 逃出来的研究员。当那尊古希腊巨瓮在核爆中炸裂成三千七百块碎片时,所有人都以为危机结束了。但三天后,第一个SCP-019-2的变异体出现在巴黎圣母院的尖顶,它的皮肤覆盖着细碎的釉色鳞片,手里攥着半块瓮片。
现在想来,核爆不是终结,是释放。那些碎片像种子一样散落在全球,每一块都在生长,都在复制着“瓮”的特性。
“看那里。”林夏的声音突然拔高。陈默抬头,看见市政厅的穹顶正在剥落。不是砖石的崩塌,而是整面墙像被剥开的蛋壳,露出里面蠕动的灰影——成千上万的SCP-019-2个体,它们的身体已经和釉色物质融为一体,半透明的皮肤下能看见流动的暗红色光浆。
最前面那只怪物停在釉色与未被覆盖的地面交界处,它的头颅是完整的瓮片形状,眼眶位置嵌着两颗发光的紫晶。陈默认出那是“Ω”刻痕的变异体,只是现在,刻痕已经蔓延到它的脖颈,组成了新的符号——古希腊语里的“边界”。
“它在等什么?”林夏的呼吸变得急促。
陈默想起撤离前看过的最后一份基金会档案。那是从Site-19废墟里抢救出来的残缺录像,画面里,SCP-019在核爆前的最后一刻,瓶口对着镜头,里面涌出的不是怪物,而是一团粘稠的、泛着釉光的液体。当时负责拍摄的研究员发出模糊的惊呼:“它在……自我复制。”
答案在三十秒后揭晓。那只“Ω”变异体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所有SCP-019-2个体同时转身,用爪子在釉色地面上划出火星。那些火星落地的瞬间,地面开始冒烟,新的釉色物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灼烧点蔓延开来,像被点燃的汽油。
“它们在用高温加速釉化!”陈默拽起林夏就跑,“上次在底特律,它们就是用这种方法突破了河流防线!”
身后传来玻璃融化的滋滋声。陈默回头瞥了一眼,看见那些SCP-019-2个体正把燃烧的汽车推向未被覆盖的区域,火焰中,它们的身体在不断剥落、重生,剥落的釉色碎片落地后,又会立刻长出新的个体。
这是SCP-019最恐怖的进化——它不再需要依赖本体制造怪物。那些散落的瓮片成了新的“产卵器”,而釉色物质就是连接它们的网络,一个遍布全球的、活的收容瓮。
“前面有地铁站!”林夏指着街角的入口,那里的玻璃门已经碎裂,但台阶上还没有釉色蔓延的痕迹。陈默拉着她冲进去,反手用液压剪锁死铁门,然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气。
地铁站里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陈默打开夜视仪,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十几个热源点——不是SCP-019-2,是人类。
“别开枪!”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我们是幸存者!”
七个穿着消防服的人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他们的制服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其中一个人的手臂上缠着绷带,绷带下隐约露出釉色的斑点。
“你们被感染了。”陈默举起枪,夜视仪的十字准星对准那个带斑点的消防员。林夏在培训手册上见过这种症状——釉色会从接触点开始侵蚀人体,最终把宿主变成没有意识的“釉化体”,成为SCP-019网络的一部分。
“只是擦伤!”消防员急忙后退,露出手臂上的伤口,“昨天在救一个孩子的时候被釉色碎片划到的,它没有扩散!”
陈默皱眉。手册上说釉化过程是不可逆的,但眼前的伤口确实没有蔓延的迹象,边缘甚至结了层浅褐色的痂。
“那个孩子……”林夏突然开口,“是不是穿着蓝色外套,手里攥着块黑色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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