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桥!全军加速渡河!老子要亲手宰了高孝伏那个匹夫!”他咬牙切齿地怒吼。
又有将领面露忧色:“大司寇,敌军此番反击凌厉异常,旋即又退,恐有诈谋。是否先稳固滩头,派出斥候仔细探查西岸林莽再……”
“放屁!”李永肃彻底失去耐心,指着那将领的鼻子破口大骂,“敌军技止此耳!分明是见我军势大,自知不敌,拼死一击后便想逃窜!尔等屡屡怯战,莫非真与叛军有私?再敢惑乱军心,休怪本官剑下无情!”
他“仓啷”一声拔出半截佩剑,寒光凛冽,杀意逼人。
那将领脸色煞白,不敢再言。众将皆凛然,心中虽有疑虑,却再无人敢轻易出声。一股压抑而不满的情绪,在军中将佐之间悄然弥漫。
就在这时,一个让李永肃略感意外的声音响起了。
“大司寇英明。”说话的是参谋长贾文和。他面容平静,出列微微躬身,“叛军此击,看似凶猛,实则是孤注一掷,欲挫我锐气。若我军因此迟疑不前,正中了炎思衡缓兵之计。观其败退之仓促,连重甲都不及带走,可见其内部已乱,士气濒崩。此刻正应趁其新败,士气低落,一鼓作气,直捣黄龙!拿下帕默斯顿,则北岛定矣!”
这一番话,引经据典,分析得“头头是道”,简直说到了李永肃的心坎里!
李永肃愣了一下,惊讶地看向贾文和。这个平日里总是唱反调、讲什么“慎重”、“持重”的贾文和,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支持自己?还说得如此在理?
他心中那点残存的疑虑瞬间被巨大的“成就感”和“认同感”冲得烟消云散。连最谨慎的贾文和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问题?
“哈哈哈!好!文和先生此言,方是老成谋国之见!”李永肃畅快大笑,只觉得心胸豁然开朗,仿佛已经看到胜利在向自己招手,“就依文和先生所言!全军加速,渡过鲁科萨河,兵发帕默斯顿!”
贾文和低下头,掩去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冷寒光,恭敬道:“谨遵大司寇军令。”
有了贾文和的“背书”,李永肃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大军开始全力渡河,虽然速度因之前的混乱和地形有所减慢,但方向再无更改。
而随着不断深入北岛腹地,李永肃为了“震慑叛匪”、“犒劳军士”,竟默许甚至纵容麾下军队对沿途遇到的北岛村镇进行劫掠!
烧杀掳掠,奸淫妇女……种种暴行,开始在这片原本平静的土地上上演。
熊熊燃烧的房屋腾起黑烟,哭喊声和狂笑声交织在一起。北明士兵红着眼睛,抢夺着一切看得见的财物粮食,甚至为了一点金银而对平民挥动屠刀。道路两旁,不时可见倒毙的百姓尸体,景象凄惨无比。
有良知尚存的将领实在看不下去,硬着头皮进谏:“大司寇!我军乃王师,讨伐不臣,当以收服民心为上。如此纵兵劫掠,与盗匪何异?恐失北岛人心,于日后统治大大不利啊!”
李永肃骑在马上,冷眼看着不远处一座被点燃的村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嗤笑道:“民心?这些都是追随炎思衡造反的叛民!是逆贼!对于叛徒,何须怜悯?唯有以雷霆手段,彻底碾碎他们的侥幸,让他们知道惧怕,知道反抗王师的下场!这才叫统治!唯有杀戮和恐惧,才能让这些刁民彻底臣服!”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冷酷:“传令下去,凡有抵抗、或藏匿叛军者,所在村落,鸡犬不留!我要让北岛每一寸土地,都记住反抗的代价!”
这道残忍的命令,如同打开了地狱的最后一道枷锁。北明军的暴行愈发变本加厉,所过之处,几乎化为焦土。
然而,李永肃绝不会想到,他以为的“震慑”,他口中的“统治”,正在将北岛残存的、可能对北明还抱有一丝幻想的民心,彻底推向炎思衡的那一边!
无尽的苦难和仇恨,如同被挤压到极致的弹簧,深深地埋进了每一个幸存的北岛百姓心中。他们眼睁睁看着家园被毁,亲人罹难,对北明“王师”的最后一丝期望彻底化为刻骨的仇恨。
“炎大人……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老人跪在废墟中,对着帕默斯顿的方向叩首,老泪纵横。
“跟着炎大人,和这群畜生拼了!”青壮年攥紧了手中简陋的武器,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孩子,记住今天的血,是北明皇帝派来的人干的……”母亲抱着惊恐的孩子,将仇恨的种子深深埋入下一代的心里。
民心,在血与火的煎熬中,前所未有地凝聚起来,坚定地站在了那个承诺带给他们“擎天之路”的炎思衡身后。他们终于明白,唯有炎思衡胜,他们才有活路,才有未来!
李永肃的军队,就在这自以为是的高歌猛进和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中,一步一步,被沿途“溃败”的张文远、高孝伏部,以及偶尔出现、远程轰击几轮就又“弹药耗尽”而撤退的张儁乂神机营,巧妙地牵引着,拉扯着,消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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