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一声极轻微、却清晰无比的脆响。
张显宗高举着锦盒的双臂,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猛地向反关节折去!白森森的骨茬瞬间刺破衣袖,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剧痛和极致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意识,双眼翻白,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便彻底瘫死过去,只有折断的双臂依旧保持着那可怖的、高举献祭的姿态。猩红的血迅速从断裂处涌出,浸透了名贵的波斯地毯,也染红了那个象征着他一生耻辱和最终梦魇的紫檀锦盒。
周松砚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径直走向大门,黛青色的西装下摆随着他的步伐划出冷硬的弧线,如同死神的披风。心口的位置,那靛青的穷奇烙纹在衣料下起伏,狰狞欲活。
“九爷,”他走到门口,脚步略顿,却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牌局暂停。赌注……”他微微侧首,灯光照亮他半边冷峻如石刻的侧脸,和那只深不见底、翻涌着毁灭风暴的眼睛,“我回来再收。”
话音未落,大门轰然洞开。门外走廊明亮的灯光倾泻而入,与他身后“海晏堂”内血腥弥漫、死寂如墓的景象形成惨烈的对比。狂躁的雨声和咸腥的海风瞬间涌入,吹动他额前几缕散落的黑发,拂过那苍白得毫无人色的脸颊。
他一步踏入走廊的光影交界处,身影一半在光下,一半沉入更深的黑暗。阿炳如同从墙壁里渗出的影子,无声地撑开一把巨大的黑伞,严密地遮在他的头顶,隔绝了外面疯狂的世界。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狂暴地抽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而密集的爆响,如同万千战鼓在头顶擂动。湿冷的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巨手,撕扯着周松砚的衣角。黑伞之下,他的面容沉在阴影里,只有线条冷硬的下颌,在偶尔划过夜空的惨白闪电映照下,显出一种非人的、金属般的质感。
黑色轿车如同蛰伏的巨兽,悄无声息地滑到酒店侧门雨檐下。车门打开,阿炳护着伞,周松砚躬身坐进后座。真皮座椅冰冷的气息包裹上来。车内没有开灯,只有仪表盘发出幽微的蓝光,映亮驾驶座上一个同样沉默如石的侧影。
“码头。七号仓。”周松砚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响起,比窗外的雨水更冷。
车子猛地窜出,轮胎碾过湿漉漉的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瞬间撕开厚重的雨幕,融入澳门半岛深夜被雨水模糊的光流之中。车窗外,霓虹招牌在雨水中晕染成一片片模糊而妖异的色块,飞速倒退,如同地狱边缘流淌的熔岩。
周松砚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车内的黑暗和颠簸,像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将他拖回那个早已在灵魂深处腐烂发臭的矿坑。
冰冷。刺骨的冰冷,混合着岩石和苔藓的土腥气。西周蛇纹矿洞深处特有的、带着青铜锈蚀味道的阴风,如同冰冷的舌头舔舐着裸露的皮肤。脚下是湿滑的岩壁,头顶是巨大得令人窒息的黑暗。他和另外几个同样带着“混血”或“异见”标签的张家人,像一串待宰的牲口,被本家的精锐驱赶着,在狭窄湿滑的矿道里摸索前行。空气里弥漫着恐惧的汗味和绝望的沉默。
前方探路的族人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紧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密集的“咔嚓”声,像是无数细小的口器在疯狂啃噬着什么。浓烈的、甜腻中带着腐败气息的腥臭猛地扑来!是毒虫坑!
“退!快退!”有人嘶声尖叫。
混乱!绝对的混乱!有人向后猛挤,有人试图稳住身形。周松砚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瞬间失重!翻板!他妈的翻板陷阱!冰冷的空气呼啸着灌入耳鼻,下方黑暗中,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幽绿或暗红光点的东西在涌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就在身体完全坠落的瞬间,他左手死死抠住翻板边缘一块凸起的、湿滑冰冷的岩石,右手闪电般拔出一直藏在靴筒里的匕首——那晚张海客偷偷塞给他的保命之物!匕首锋刃狠狠刺入岩缝,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火星四溅!身体猛地顿住,悬在了深渊边缘!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内衫。
“救我!拉我上去!”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用力而扭曲变形。他抬起头,看向上方矿道边缘。
那里站着几个人影。是本家那几个负责压阵的精锐。为首的那个身影,即使在昏暗的矿灯光线下,周松砚也绝不会认错——张千军!那张脸如同刀劈斧凿,没有任何表情。腰间悬挂的长刀刀鞘,在昏光下泛着熟悉的寒光。
张千军的目光冷漠地扫过悬在坑边的周松砚,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一条待死的野狗。然后,他的视线越过周松砚,看向矿道更深处,似乎那里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周松砚眼角的余光瞥到,那是被几人隐隐护在中间的一个沉默瘦小的身影,张起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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