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头颅在空中微微晃动着,瞪大的眼睛死不瞑目地「凝视」着下方鸦雀无声的军队。
最终,它被悬挂在了高高的辕门之上。
像一面血腥的、恐怖的旗帜,无声地宣示着摄政王的绝对权威和冷酷无情。
萧绝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个士兵恐惧的脸,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冰寒刺骨的压力:
「都看清楚了吗?」
「这就是心怀贰念、背叛本王的下场。」
「尔等日后,当以之为戒,恪尽职守,忠心不二。否则……陈猛今日之下场,便是尔等明日之结局!」
没有人敢回应。
整个校场数万人,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只有辕门上那颗头颅滴落的血珠,砸在下方的尘土里,发出极其轻微的「啪嗒」声。
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萧绝似乎对这场「警示教育」的效果很满意。他不再多言,转身,走下点将台。
玄色的衣袍拂过沾染了鲜血的土地,却没有沾染上一丝污秽。
他在黑甲卫的簇拥下,翻身上马,径直离开了校场,自始至终,没有再回头看那颗头颅一眼。
直到摄政王的仪仗彻底消失在校场尽头,那令人窒息的威压才仿佛稍稍散去了一些。
但士兵们依旧不敢大声喧哗,甚至不敢轻易交谈。他们默默地、迅速地解散,回到各自的营房,每个人的心头都像是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冰冷的巨石。
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味,以及辕门上那抹恐怖的景象,恐怕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他们所有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遍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吗?陈副将……被王爷斩了!脑袋就挂在西营辕门上呢!」一个小丫鬟脸色惨白地跟同伴窃窃私语,声音都在发抖。
「天哪……真的假的?为什么啊?」
「说是……说是勾结北狄王妃,偷了什么布防图……」
「嘶……王爷这也太……陈副将可是跟了王爷很多年啊……」
「嘘!快别说了!想死吗?莲姬夫人还在刑房里吊着命呢!现在谁沾上西苑那边,谁就得倒大霉!」
各种压低的、惊恐的议论在暗地里流淌。每一个听到消息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清洗吓得心惊胆战,人人自危。
整个王府,乃至整个京城权贵圈,都因为陈猛的被杀而笼罩在一片诡异的低气压中。
西苑,柴房。
哑巴老妪(福忠)颤巍巍地提着简单的食盒,再次来到了柴房外。
看守的侍卫似乎也听到了风声,脸色比平日更加凝重和不耐烦,检查食盒的动作也粗暴了许多,甚至将里面粗糙的饼子掰开揉碎了查看,仿佛里面能藏什么惊天秘密似的。
最终,他们没发现任何异常,才不耐烦地挥挥手,让老妪进去。
柴房内,冷焰依旧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老妪默默地将食盒放在门口,浑浊的老眼飞快地扫了一眼冷焰的方向,然后像往常一样,拿起角落的扫帚,开始慢吞吞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打扫着根本扫不干净的柴房地面。
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沙沙作响。
在某一刻,当扫帚经过冷焰身边时,一个极其微弱、几乎被扫地声完全掩盖的气音,从老妪干瘪的嘴唇边溢出,精准地飘入冷焰耳中:
「……陈猛……辕门……」
只有这四个字。
说完,老妪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慢吞吞地扫着地,然后颤巍巍地拿起空了的食盒,低着头,蹒跚地离开了柴房。
铁门再次被关上。
柴房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蜷缩在角落的冷焰,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陈猛。
辕门。
成功了。
借莲姬的疯癫攀咬,萧绝果然毫不犹豫地处置了陈猛。而且是以这种最酷烈、最公开的方式。
她甚至能想象到那颗头颅悬挂在辕门上,滴着血,震慑三军的恐怖景象。
萧绝的暴戾和多疑,果然从未让她「失望」。
这是一步险棋。一旦萧绝稍微冷静下来深查,或者莲姬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样攀咬,都可能失败。
但她赢了。
赌的就是萧绝对权力的绝对掌控欲,赌的就是他宁错杀不放过的心态!
除掉陈猛,不仅仅是剪除萧绝的一个得力爪牙,更重要的是,它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那些原本忠于萧绝的将领心上!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今日萧绝可以因为几句莫须有的攀咬就杀了陈猛,明日,是不是就能因为别的理由杀了他们?
猜疑和恐惧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沉默中悄然滋生蔓延。
而这,正是她想要的。
她要一点点地,从内部,瓦解萧绝看似铁板一块的势力堡垒。
柴房狭小的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在地上投下小小的一方光斑,缓缓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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