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更急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噼啪作响,几乎要盖过世间一切杂音。然而,诏狱旁这片小小的院落里,空气却凝滞得仿佛一块铁,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火把在雨中顽强燃烧,发出滋滋的声音,橘红色的光芒跳跃着,映照着一张张或冷酷、或惊惶、或漠然的脸。雨水顺着玄甲卫冰冷的铁盔流下,汇成细流,淌过他们紧握刀柄的手,却丝毫冷却不了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杀戮之意。
萧绝依旧撑着伞,伫立在雨幕中,玄色大氅的下摆已被雨水打湿,颜色更深,如同凝固的血。他的目光越过地上那具迅速冰凉的同僚尸体,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在瘫软如泥的黑影身上。
那黑影——此刻已看清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面相普通,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出来的那种,此刻却因极致的恐惧而五官扭曲,浑身筛糠般抖动着,裤裆处一片湿热蔓延开来,又被冰冷的雨水迅速冲淡,只留下刺鼻的腥臊气。
「王…王爷…饶命…小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涕泪横流,声音破碎不堪,只会反复哀求。
「不知道?」萧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雨幕,带着一种猫玩老鼠般的残忍戏谑,「一百两银子,买你往治病的药里下毒,害的是本王麾下精锐亲卫的性命。你说你不知道?」
他微微俯身,伞沿的雨水汇成一道水帘,落在黑影面前的地上,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对方惨白的脸。
「那银子,是烧手的烙铁,还是催命的符咒?你接的时候,就没想过『知道』两个字怎么写?」
黑影被他话语里的寒意冻得一个哆嗦,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本王耐性有限。」萧绝直起身,语气骤然降至冰点,「给你三息时间。说出张副管在哪交接,如何指使,还有没有同党。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抬了抬手。
旁边一名身材格外高大魁梧的玄甲卫踏步上前。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角直划到下颚,让他本就凶悍的面容更添几分煞气。他默不作声地从腰间皮囊里掏出一件物事——那竟是一把铁钳!黝黑的钳口在火把光下闪着冷硬的光泽,上面甚至还沾着些暗红色的、可疑的锈迹。
「一。」萧绝的声音如同丧钟敲响。
铁钳卫猛地伸手,一把揪住黑影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张开了嘴。冰冷的铁钳探入,精准地夹住了一颗门牙!
「唔——!」黑影眼球猛地暴突,发出凄厉模糊的惨嚎,拼命挣扎,却被身后两名玄甲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二。」萧绝面无表情,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默剧。
铁钳卫手臂肌肉贲起,猛地一用力!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伴随着一声非人的惨叫声,一颗带血的牙齿被硬生生拔了出来,混着血水和唾液,掉落在泥水里。
黑影痛得几乎晕厥过去,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满嘴鲜血淋漓。
铁钳卫面无表情地将那颗牙扔开,钳口再次探向他的嘴,这次对准了另一颗完好的牙齿。
「我说!我说!求求您!我说!!」极致的痛苦和恐惧终于彻底摧毁了黑影的心理防线,他崩溃了,声音嘶哑变形,含混不清地哭喊着,「是…是张副管!内院采买衙门的张德贵!是他!每次…每次都是在小后巷第三个废弃的石磨盘底下…拿钱…放消息…」
「每次?」萧绝捕捉到这个词,眼神锐利如刀,「你下了几次手?」
「三…三次…这是第四次…就被…就被抓住了…」黑影涕泪血水糊了满脸,狼狈不堪,语无伦次,「王爷饶命…小的就是贪财…小的不知道这药这么厉害…张德贵说…说就是让兄弟们病久点…好多捞点药钱…小的不知道会死人啊王爷!」
「不知道?」萧绝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冰冷的嘲讽,「狼毒之性,稍通药理者便知凶险。你一句不知道,就能抵掉那几十条可能枉死的性命?」
他不再看那黑影,对铁钳卫淡淡道:「继续。把他满口牙,一颗一颗,都给本王拔干净。让他好好记住,什么银子该拿,什么话…该早点说。」
「不——!王爷!小的都招了!都招了啊——!」黑影发出绝望的嘶嚎。
铁钳卫却毫无动容,钳口再次精准地落下…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和牙齿碎裂声,混合着哗哗的雨声,在这昏暗的院落里反复回荡,构成一幅宛如地狱般的景象。周围的侍卫们个个面色发白,眼神低垂,不敢多看。空气中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连雨水都一时无法冲散。
隐在窗后的冷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她对萧绝的残忍手段并无意外,甚至乐见其成。这黑影不过是条小鱼,是被人利用的蠢货,死不足惜。他的惨状,恰好能加剧在场所有人的恐惧,也能更快地撬开他的嘴,或许还能挖出更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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