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顾念星和顾念玥这对双生花已经十六岁了。
秋日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顾家书房光洁的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香和窗外飘来的桂花香。这个书房很大，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从经典文学到专业着作，从电影艺术到天文地理，俨然一个小型图书馆。
此刻，书房里呈现出一种有趣的对峙局面。
沈清玥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剧本，目光却不时飘向书房中央的姐妹俩。她穿着一身简约的米色针织长裙，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除了眼神中沉淀的从容与智慧，容貌依然清丽动人。
顾言琛则站在书架前，假装在找书，实则竖着耳朵关注着身后的动静。年过五十的他，气质愈发沉稳，褪去了年轻时的冷峻，多了份经过时光打磨后的温润。只是此刻，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而引起这场无声对峙的源头，是站在书房中央的两个少女。
十六岁的顾念星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继承了父亲优越的身高和母亲精致的五官，却自有一股清冷书卷气。她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百褶裙，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冷静的黑眸。她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资料，封面上赫然印着《天体物理学导论》。
而站在她身边的顾念玥，则是完全不同的画风。同样是十六岁，她却像一团跳跃的火焰，穿着破洞牛仔裤和oversize的卫衣，微卷的长发随意披散，发尾挑染了几缕张扬的紫色。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本被翻得有些破旧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书页间还夹着许多彩色便签。
“所以，”沈清玥放下剧本，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你们都想好了？”
念星率先开口，声音清晰冷静，像她研究的那些天体运行轨迹一样有条不紊：“是的，妈妈。我已经通过了MIT的夏校申请，下个月就去。我希望大学能攻读天体物理专业。”她顿了顿，看向父母，“我知道这个选择可能和你们的期望不太一样，但这是我的梦想。”
她的眼神坚定，带着理科生特有的理性和执着。顾言琛看着大女儿，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种一旦确定目标就绝不回头的倔强。
念玥紧接着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带着表演者特有的感染力：“我的梦想是演戏！像爸爸妈妈一样，站在镜头前，演绎不同的人生。”她挥舞着手里的书，眼睛亮得惊人，“我已经报名了青年演员训练营，下周末面试。我不想等到大学，我想现在就开始！”
这话一出，书房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几分。
沈清玥和顾言琛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作为在演艺圈摸爬滚打多年的过来人，他们太清楚这条路有多难走。光环背后，是无数个不眠之夜，是随时可能崩塌的舆论，是必须时刻维持的完美形象。他们曾经拼尽全力，才为孩子们营造了一个相对单纯宁静的成长环境，如今小女儿却要主动跳进这个漩涡。
“念玥，”顾言琛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念玥急切地说，青春期的叛逆和热情在她眼中燃烧，“意味着努力，意味着可能失败，意味着要被很多人评头论足。但我不怕！”她看向姐姐，“星星想去探索宇宙的奥秘，我想探索人心的奥秘，这有什么不对吗？”
念星轻轻点头，声援妹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道。物理学研究的是物质世界的规律，表演艺术探索的是精神世界的情感。本质上，我们都在追寻真理。”
这番超越年龄的成熟话语，让沈清玥微微动容。她看着两个女儿，一个冷静如冰，一个热情似火，却都有着超越常人的清醒和坚定。
“爸爸妈妈不是要阻止你们追求梦想。”沈清玥柔声道，目光在两个女儿之间流转，“只是希望你们明白，每个选择都意味着放弃。念星选择理论物理，可能要放弃很多世俗的娱乐和轻松的生活；念玥选择表演，可能要放弃普通年轻人的自由和隐私。”
她站起身，走到两个女儿面前，轻轻握住她们的手：“更重要的是，你们要想清楚，这份热爱是否足够支撑你们走过未来可能遇到的任何困难。”
顾言琛也走了过来，站在妻子身边。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几乎与妻子年轻时一模一样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作为父亲，他本能地想要保护她们，让她们远离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艰辛；但作为过来人，他又比谁都清楚，梦想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念星，”他看向大女儿，“天体物理是一条孤独的路，你可能要面对无数次的实验失败，可能要在无人理解的方向上独自探索多年。你准备好了吗？”
念星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清澈坚定：“爸爸，当我通过望远镜看到仙女座星系的光时，我就知道，那就是我想要追寻的。孤独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值得孤独坚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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