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新焱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窗外是布鲁塞尔郊区典型的阴郁天空,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与室内沉重的心情相互映照。“所以,综合来看,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能够在低空近乎无声地悬停、能在瞬间爆发出骇人高速、能进行无视惯性定律的极端机动、并且似乎展现出某种智能交互或模仿能力的三角飞行物。而官方的最终结论,仅仅是‘无法解释’(Inexpliqué),然后所有相关档案被贴上最高密级的标签,封存于黑暗之中。”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莎拉和马克,那眼神深处仿佛有幽暗的火苗在跳动:“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片‘无法解释’的迷雾中,找出其背后隐藏的逻辑链条,无论它指向何方。”
接下来的几周,团队如同上了发条一般,投入了对目击者的深度回访与新一轮的资料挖掘之中。他们不再局限于官方报告中记载的那些案例,而是通过更隐蔽的渠道,在早期的互联网匿名论坛、地方性小报的角落、甚至通过口耳相传的委托,寻找那些可能因为恐惧、怀疑官方、或单纯未被重视而选择沉默的“边缘目击者”。这项工作繁琐而充满不确定性,但收获却出乎意料地惊人。他们最终收集到了超过两百份新增的、细节刻画入微的目击报告。当莎拉利用地理信息系统将这些散落的点状信息与时间轴整合绘制成图时,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模式逐渐浮出水面:这些被报告的三角飞行物的出现与移动轨迹,并非完全无规律的随机游荡,它们似乎隐隐沿着比利时境内几条不为人知的、往往连接着某些敏感军事设施、核能研究中心、主要城市节点以及地下光纤或高压输电走廊的路径在移动。
在比利时东部靠近德国边境的宁静小镇埃邦,他们找到了前煤矿工程师老约瑟夫。在一个飘着细雨的下午,老人坐在他那充满旧木头和烟草味道的客厅里,向汪新焱和马克回忆起了1989年那个改变了他认知的冬夜。他当时试图用那台笨重的家庭VHS摄像机,记录下窗外那个“巨大的、沉默得令人窒息的三角黑影”。
“它就悬在那里,大概只有树梢那么高,”老约瑟夫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微颤,眼神却异常清晰,仿佛再次看到了那景象,“安静,太安静了,你能听到的只有你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它底部……对,底部有三个非常大的圆形灯罩,发出一种光……我说不好,那不像是普通的电灯光,更柔和,更……浓厚,像是融化的、温暖的能量在流动。在三个大灯中间,还有一个红色的灯,就那么一下一下,缓慢地、有规律地脉动着,像一颗沉睡的心脏。”他用手比划着,“它太大了,感觉……感觉它能轻易地把我们整个小镇广场都覆盖在它的阴影下面。”
老人提供的录像带因年代久远和当时摄录设备的技术局限,画面布满雪花噪点,抖动得厉害,但那三角形的轮廓和底部独特的灯光布局,依然模糊可辨,与团队收集到的数十份其他目击描述高度吻合,构成了强有力的旁证。
更关键的是,老约瑟夫提供了一个此前未被官方报告重视的细节:在那个巨大的三角物体缓慢飞离之后,他家里养了多年的牧羊犬持续狂吠了近半个小时,邻居家农场里的牛群也异常躁动,在圈里来回冲撞。而他自己手腕上那块戴了十几年的老式欧米茄机械表,指针赫然停摆了一个小时,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恢复了走动,分秒不差。
“强烈的、局部化的电磁脉冲效应?”莎拉在随身携带的电子记事本上快速标注,并打了个重点符号。
另一次通过极其谨慎的中间人牵线的会面中,一位因严格的保密协议而始终拒绝透露姓名、只肯以“前空军地勤技术人员”身份交流的匿名者,提供了一个来自内部的碎片信息:在UFO活动最为频繁的那段时期,基地内部某些用于监测特定频谱的、高度敏感的电子监听设备,曾数次记录到异常强烈的、特定频段的电磁辐射峰值。该匿名者强调,这种辐射的模式非常独特,“不像任何已知的军用或民用雷达信号,也不像标准的通讯载波,更像是一种……高能脉冲与复杂调制信号的混合体,带着某种非自然的规律性。”
这些来自不同层面、彼此看似孤立的碎片——严谨的雷达数据、飞行员的真实反应、大量相互印证的民间目击、动物异常行为、电磁干扰效应、以及内部监测到的异常信号——开始被团队用理性的丝线一点点串联、编织。一个越来越清晰的、令人不安的画像逐渐成型:出现在比利时上空,引发这场持续数月风波的,极有可能是一种拥有极高能量层级的、其推进方式与飞行控制技术完全超越了当代物理学认知框架的飞行器。
就在调查似乎逐渐聚焦于“非地球科技”这一方向时,马克在故纸堆中的一次偶然发现,又将线索引向了一个更为幽深的历史维度。在汪新焱那间已被各种地图、图表、照片和素描覆盖得如同战情室的临时书房里,马克熬夜整理着一批通过特殊手段获取的、已部分解密的二战后期德国秘密武器研究档案的微缩胶卷。在大量关于V-2火箭和喷气式飞机的熟悉资料中,一份模糊不清、标注着“Die Glocke”(钟)的蓝图残片引起了他的高度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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