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孙坚去后,众将开怀大笑。李虺遂转意左丰,频以目示众将,令轮番进酒。宴席所饮,乃高度 “云中仙”,左丰哪堪八九员猛将环伺劝酒?李严尚未登场,左丰已醉倒不省人事,被兵卒五马长枪抬出厅外。
既解孙坚、左丰之扰,李虺即传令整军启程,将临湘烂摊子尽付孙坚。盖此前筹备酒宴时,城外兵马已列队待发,城中物资装车、家眷仆从出城候命,诸事皆备。一声令下,众将各归其部,大军浩浩荡荡,东向豫章而去。
城外孙坚所部千余江东兵,见围困之军撤离,急入城寻主。近两月来,彼等既不得见孙坚,营周又被围得水泄不通,连出营亦不可得;更甚者,军粮匮乏,后半月竟如临湘城中黄巾,饿得力不能支。虽曾与关羽营中联络,得送些许粮米,然每日所供仅够两顿稀粥,勉强保命而已。今见大军撤离,江东兵急入城寻孙坚,欲探主公安危,兼诉饥苦。
及入临湘,见街市店铺、酒楼饭店开张,江东兵饿极,双目冒绿光,哪顾军纪?凡见可食之物,便上前抢夺:或闯入酒楼饭店,抓起他人酒菜便食;或至路旁店铺,取货架食物,边吃边揣入怀中;甚者未得食物,竟夺孩童手中糖葫芦。彼等饿昏了头,唯念寻食,若有人阻拦,便一拥而上殴打。一时城中哭喊声四起,乱作一团。
此时太守府亦不安宁。孙坚卫士忽见院角箭楼守卒尽去,急报孙坚。孙坚心疑,暗忖李虺或已离城,然转念又觉不信 —— 方激走己身,便即刻整军出城,岂有此理?
祖茂见状,主动请命探察。遂带五六护卫,登墙探头扫视,见守卒全无,便踹开院门冲出。遍巡太守府,唯见醉倒的左丰,连犬吠亦无。祖茂回禀,孙坚方有底气,勃然大怒,尽显 “江东猛虎” 之威。
入宴饮大厅,见席面依旧,却空无一人。孙坚怒不可遏,所过之处,能砸者尽砸,能踹者尽踹,仿佛所砸所踹,皆为李虺之物。
正发怒间,江东兵已酒足饭饱,或拿或扛,拥至太守府。孙坚见此,方悟李虺果于宴席未毕便离去,还留左丰于府中,怒火更盛。然念及己部仅千余人,若与李虺硬抗,无异以卵击石;且李虺已为朝廷任命的豫章太守,无故攻伐命官,与谋反无异,纵被剿灭亦属当然,遂强压怒火。
然见部卒或手持、或怀揣食物,甚者仍往口中塞食,孙坚又生无名火,斥曰:“混账!尔等莫非未食?此等模样,军纪何在!”
众卒见主公发怒,皆七嘴八舌诉苦:“将军,我等已半月未得饱食!”“自至临湘,军粮便断,无有补给!”“营中战马饿死数匹,皆被弟兄们食尽!”“我等向城外军借粮,彼等每日只予稀粥之米,粥稀得可当镜照,分明欲饿死我等!若非今日彼等拔营,我等尚不能入城!”
孙坚越听越怒,正欲发作,孙静抢问道:“尔等莫非一入城,便抢掠百姓?”
众卒面面相觑,默然默认。孙静顿足,痛心疾首曰:“中李虺之计矣!此人好毒!”
孙坚不解,上前问:“幼台,此何意?”
孙静叹曰:“哎,此事亦怪不得众卒。我等被困多日,来长沙时所携粮草本少,众卒困于城外,缺粮日久且无补给。李虺故令予少量粮草,仅保其不死 —— 此乃其最毒之处!彼欲令众卒饿极,一旦入城必抢掠,虽仅为食物,非贵重之物,然足以败坏兄长太守之名!百姓不知是计,只知抢掠者乃兄长之兵,经此一事,兄长在长沙之名,恐尽毁矣!”
孙坚闻言,怒火攻心,遂举起身旁案几,狠狠砸向门口立柱。那柱子看似粗壮,竟被案几砸得齐腰而断,轰然倒地;紧接着,太守府大厅小半边亦随之坍塌。
盖李虺离临湘前,察孙坚见己去必逞怒毁物,乃密召木匠,将厅中立柱锯为两段 —— 无外力则无恙,若遭撞击必断。果不其然,孙坚怒而举案砸柱,柱断厅塌,半座大堂倾颓。孙坚见状愕然,方知中计:自毁治所,却无从追责,急怒攻心,几欲呕血。
未及喘息,又闻偏殿被塌厅掩埋,而左丰尚在殿中酣睡。孙坚大惊,恐伤及天使获罪,急令人施救。幸左丰仅头身轻伤,然医治、赔罪需费钱帛。及开府库,孙坚更怒:库中空空如也,钱粮草料皆无,府中仆役亦散尽,唯余原属吏(多本地士家子)—— 此前李严已嘱彼等:“新太守暴虐,勿近之。” 今孙坚首日上任便毁厅伤天使,“暴虐太守” 之名,旋即传遍长沙。
无奈之下,孙坚邀城中士家豪商聚于乾元宝阁,欲借钱粮以修厅、养兵、赔左丰汤药。然未及开口,阁中王掌柜(实乃咸亨商行属吏)先发难:“孙太守欲盘剥百姓耶?尔兵入城劫掠,今又索捐,莫非要刮尽长沙之财?” 众豪商亦附和:“李将军月前已剿尽黄巾残余,擒俘数千,何需太守惺惺作态?尔千余兵,剿贼不足,欺民有余!”
孙坚本欲低声求借,反遭嘲讽,怒极几欲拔剑。借粮无果,起身欲去,又被王掌柜拦索酒钱。孙坚无钱,撂下 “要钱无,要命有” 之语而去,“白食太守” 之号,又添新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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