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刘玄德曾于博望坡以少胜多,火破夏侯惇、于禁之军,罗贯中更演为诸葛孔明初出茅庐第一功。李虺欲于此地尽歼孙策、周瑜、孙贲、黄盖之属,使江东孙氏断嗣,绝三国吴之根基。
然此战殊为不易:周瑜智计卓绝,寻常火攻必难瞒其耳目;若强拼,兵力亦无优势,豫章大军调动易泄,唯以确山之兵伪称荆州刘表、黄祖部,嫁祸二人。纵使有残兵逃脱,亦必抹黑刘、黄,令其百口莫辩。
确山仅有主力一团、骑兵一营,及刘辟、龚都所部生产建设兵团二师,可战之兵仅万五千余。而孙坚自长沙起兵,兵势日盛,会盟时已拥数万之众。纵与刘表交战折损万余,余部仍有两三万。以万五千兵硬撼两三万,无异于同归于尽,李虺不为也。
欲对优势兵力造成重创,非 “热武器” 不可。然此时博望坡草木繁茂,却非秋冬干燥易燃之季。若行火攻,除需高纯度燃烧弹外,更需无味助燃之物以增威力;且伏兵不可过多,恐惊鸟兽,致计谋败露。
李虺此战殊无把握,盖对手乃三国之俊杰,孙策、周瑜虽年方十六七,却皆天纵奇才,尤其周瑜,更令其心生不自信。然此番务必斩草除根,遂欲请教军师戏志才,借古人思维破局。未及商议,又得一意外讯息。
白波军本应被董卓部李傕、郭汜征讨而降,此刻反以雷霆之势碾压二人,迫其退过黄河。首领郭太未死,更率军渡河攻入弘农郡,绕开函谷关、渑池之险,直逼长安。更令李虺震惊者,白波军除郭太、杨奉、韩暹、李乐、胡才外,更联合南匈奴於夫罗,新增一首领名唤萧雄,此人正是于青州为管亥所败、狼狈逃窜的曹操!
李虺不解:曹操当初逃离青州时仅余百余骑,何以能为白波军首领?原来曹操与曹洪遁走后,管亥追兵马匹乏力而止。二人歇息之际,有十余骑谯县旧部赶来,言沿途尚有散落败兵。曹操遂令曹洪分兵收拢,一日一夜竟得近千之众。
虽兵力微薄,不及诸侯,然较之郡县,亦足以攻破小城。三国初年,兵力寡弱之时,武将单挑盛行,盖为避势均力敌时两败俱伤,遭人渔利,故常以 “斗将” 决胜,保存实力。此制源自春秋,唯彼时为战车较量耳。及后期诸侯兼并,动辄万人大战,武将个人勇力渐失其重,统帅多为诸葛孔明、司马懿、陆逊等智谋之士,盖因此也。
曹操得千余兵,首要之事乃寻立足之地。幸其早令曹德托咸亨商行于河北购地,遂遣心腹往谯县取地契,自率部往赵国湡水上游之西峪。历经劫掠奔波,至襄国县西峪,见曹德所购之地,怒不可遏:所谓三千亩,乃汉之小亩(不足二百平米),折大亩仅千二百余亩。庄园粗制滥造,形同工棚,显是曹德与咸亨商行私分钱财,以山脚下弃地敷衍。唯旁有湡水流过,灌溉无忧。
曹操虽怒,却也无奈,遂率残兵在此屯田。因近水源,开垦易成,又收拢流民,渐成豪强之势。襄国县吏畏其兵威,虽知其实际占地远超地契,仍按三千小亩收税;人头税更依士家之制,奴隶不计,享尽特权,东汉末年,士家免田税,仅缴人头税,奴隶不加倍且不算丁,此亦国库空虚、天子卖官鬻爵之由也。曹操虽化名隐姓,身为土财主,实享士家待遇。
好景不长,其粮仓为太行黑山军所觊觎。黑山军者,黄巾之后最大农民起义军集团,据《后汉书?皇甫嵩传》载:“自黄巾贼后,复有黑山、黄龙、白波之属,并起山谷间,不可胜数。大者二三万,小者六七千。张燕乃与诸寇交通,众至百万,号黑山贼。” 其以张燕为首,分散活动于中山、常山、赵国、上党、河内诸郡太行山谷。黑山位于河内荡阴以西(今河南鹤壁西)。
曹操所处之赵国西山以东,恰在于毒、白绕、眭固等部附近。此三人曾攻魏郡、东郡,原史中即为曹操所破,曹操亦借此据有东郡,奠定根基。
此番觊觎曹操粮仓者,乃白绕麾下小帅王大熊。其人身高九尺,勇力过人,本为盗寇,黄巾起时入伙,败后随白绕入太行山,屯驻西山山谷,守西麓门户,间或下山劫掠。
自曹操居西峪,垦田收流民,秋来仓廪充盈,王大熊遂起贪念。其未知曹操底细,只当是寻常豪强,自恃勇力,率三百余人夜袭,令部众各举双炬,鼓噪而行,欲虚张声势惑敌。
曹操得报,登庄墙望之,观火把间距、轨迹,冷笑曰:“此等小计,也敢来捋虎须!子廉率五百精锐自后庄门潜出,绕至贼后;待其攻庄,吾自领兵杀出,前后夹击,必尽擒之!”曹洪领命,引兵暗出,伏于贼后。
王大熊至庄前,大呼:“庄内之人听着!速开庄门献粮,可保性命;若敢抗拒,踏平庄园,鸡犬不留!” 曹操隐于墙后,令士卒屏息匿迹,只待贼攻门时箭雨齐发,另选二百兵卒,集庄中马匹组成骑兵,欲挫其锐。
王大熊叫骂半晌,见庄内无应,以为众人胆怯,缓言曰:“吾亦非嗜杀之人,留尔等性命,日后可常来借粮,识趣便省却刀兵!” 复唤良久,仍无动静,怒喝:“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随我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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