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沉默良久,摸摸女儿半边肿起来的脸颊,叹气说:
“小聪明早晚害死你,我回去给她说说,她要是不放过你,我也没办法。”
“是是,妈妈,你给她说,她无情我有意,只要她放过我,张家的一切都是教门的,那个小兔崽子已经相信我了,答应帮我赎身。”
宝琴惶急说着,被妈妈拉了起来,还帮她擦擦眼泪,拍拍灰尘。
“妈妈。”
宝琴泪如雨下。
春娘转身走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天海楼后院,河房二楼书斋里,宝琴反复吟咏古画上的木兰花令,只觉缠绵悱恻,荡气回肠,词中说的,好像就是自己和眼前的少年郎。
女孩脸泛桃红,情思如潮,忍不住伸手,把他脑门上垂下的发丝拨开,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张昊抬眸,只见死丫头半边脸青红肿胀,馒头似的,左眼只剩下一条缝,摇摇头,问她:
“你觉得我、这首词如何?”
宝琴咬咬微肿的唇瓣,望向窗外蓝天白云,沉思良久,复又蹙眉摇头,糯糯说道:
“木兰花是唐朝教坊曲,有仙吕调的木兰花令,有林钟商的减字木兰花,还有南吕调的木兰花慢,尚有其它,一曲演化,历代不同。
玉谿生情深善感,其诗迷离朦胧,这一首有些不同,凄清婉丽,自然真切,让人哀乐不知所主,这么好的诗词,我为何从未听说过?”
特么的,风格竟然不对!
张昊心下惴惴,暗骂那两个山寨大湿坑爹。
“这幅古画是我买的,花了几千两呢。”
宝琴心里美滋滋,我的小郎君就是阔气,安慰他说:
“玉谿生又不是一种诗风,再说我读书少,哪有少爷学问深厚,这是唐朝真迹无疑。”
“就会拍马屁,小李杜大名鼎鼎,这首拟古却不见经传,挂起来万一被人看出问题,我这脸就丢大了,你闲着无事,帮我请教一下名师方家也好,顺便问问你那些花魁姐妹,有谁愿意来茶间做事。”
张昊的瞎话张口即来,面不改色忽悠她。
他打算先给上周面世的晚唐宝物造势,这首拟古之作一经花魁之口,必然哄传金陵士林。
“哎呀,我不嘛!”
宝琴拉住他胳膊,跺脚扭腰表示不满。
“人家这个样子,出门会被人笑死的。”
波涛汹涌,巨浪滔天,张昊毫无招架之力,挣开她手说:
“真是受不了你,戴个帷帽就行了,茶座主管这个职位,不是靠脸蛋就行的,你胜任不了,否则我才不会另寻别人。”
宝琴心里早就雀跃了,脸上又不是破相,她才不在乎,出去炫耀一圈儿多风光。
不过也要小心提防那些妖艳贱货,帮郎君找的交际高手,决不能威胁我的地位!
“那好吧,我听少爷的,礼物、跟班?”
“去找裘花,完事儿让他来后面一趟。”
张昊收起赝品,不提防被她香了一口,心里有点莫名躁动,赶紧默念我还是孩子一百遍。
天煞黑也没见宝琴回来,有坊丁跟着,他也不在意,消消食找幺娘推手。
幺娘扎低马,随曲就伸,张昊抓住机会就想用招,累得气喘如牛也拿她没办法,气急诬陷:
“不要用力,提醒你多少次了,推手是摸劲知彼的功夫。”
幺娘扯扯嘴角,气息沉降,进步伸手,掤劲随势而出。
张昊忽然蹦起来倒退,根本刹不住,一屁股坐进花盆里,又倒翻个跟头,哇哇大叫。
幺娘站在暗影里笑逐颜开。
“我在摸劲啊,是哪个小狗用力了,用意不用力,这可是你说的。”
张昊灰头土脸爬起来,理屈词穷,跑一边去打拳,忽然改了套路,劈崩钻炮横,感觉颇为顺遂,看来还是这种刚猛的明劲适合自己。
懂的都懂,不能练开内劲通道的太极拳,全是假太极,所以古话说,太极十年不出门,因为周身不能松散通空,就无法用内劲打人。
“这是什么拳,倒是和我的枪法劲道相似。”
幺娘见他打得哼哈来劲,观摩片刻,深感惊讶,这小子身上藏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呀。
“不传、死也不传!形意门到我这儿,绝了!”
张昊三体式转身,不去理会她。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眼下就是如此,自己辛苦这几年,无非是身体好些,幺娘练了几天太极,站着不动就把他玩得团圈转,太伤自尊了。
幺娘按住心痒痒,转身走开,这小子憋不住货,越是上赶着求他,他越是拿腔捏调,最好就是不理不睬,他反而会忍不住显摆。
“少爷,宝琴姑娘带个外人,非要进来,一个女的。”
坊丁过来报信,张昊收势点点头。
没多久,宝琴领着一个素净打扮的美妇人进来后院。
“原来是大姐你呀,快楼上坐,我去洗洗,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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