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焰心中一紧:“阿爹,这是什么意思?”
秦烈山缓缓道:“首先,寨规明确规定,唯有族长,方有权决定千年份圣物的归属与采摘。阿爹虽是寨主,但在涉及圣物之事上,亦不能独断专行。”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千年火芝,并非孤立存在。它乃是这片绿洲火灵之气的核心,是‘母株’!一旦将其采摘,其根系所维系的地脉火灵便会失衡,依附其生长的其他火芝,将逐渐枯萎,再也无法新生!这意味着,采摘它,等同于断绝了我赤焰寨未来数百年,甚至更久远的‘火芝’来源!你让阿爹,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如何向依赖火芝之力抵御寒疾、强身健体的全寨老小交代?”
秦烈焰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只知道千年火芝珍贵,却从未想过,其背后竟牵扯着如此沉重的责任和可怕的后果!断绝未来……这个代价,太大了!大到她几乎无法呼吸。
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秦烈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他必须把话说完。他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极其复杂,带着一丝无奈和审视的语气,缓缓说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让秦烈焰震惊的条件:
“烈焰,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没有兄弟。按照最古老的寨规……若想打破常规,动用圣物,除非……除非外姓之人,愿入赘我秦家,与你成婚,成为我赤焰寨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待他日接任族长之位,自然……便有权力决定圣物的归属。”
“入赘……成婚……族长……”秦烈焰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她心上。她猛地抬头,看向父亲,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慌乱,“阿爹!这……这怎么可能?!辛诚他……他心中只有那位沈姑娘!我与他……这……”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涩,还有一种莫名的、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悸动与刺痛。
一边是全寨的未来,祖宗的规矩,以及父亲那沉重而无奈的目光。
一边是辛诚那为了承诺不惜一切的执着眼神,和他昏迷中依旧念念不忘的“沈青棠”。
而现在,父亲的话,又将一个更加荒谬而艰难的选择,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该怎么办?
她能眼睁睁看着辛诚失去救他心爱之人的希望吗?她能不顾寨子的未来,强行要求父亲破坏祖规吗?
还是说……要去向辛诚提出那个近乎不可能、也让她自己心乱如麻的……条件?
秦烈焰跪在地上,低着头,双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微微颤抖的背上,却驱不散她心中那一片冰冷而混乱的迷雾。
纠结,如同藤蔓,将她层层缠绕,几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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