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的白马山寨,春风像被揉碎的锦缎,漫过圣灵寺的青砖黛瓦,绕着殿前那几株桃树打了个转,便将满树芳华抖落下来。粉色花瓣簌簌落在广场上,叠成一层柔软的花毯,连空气里都浸着清甜的香气,混着不远处农田里飘来的泥土味,格外让人安心。班哲站在寺门的台阶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圣灵法杖顶端的魂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医祭院——那处曾只有一间漏雨木屋的小院,如今已扩建出三间宽敞厢房,窗台上摆着百姓送来的粗陶罐,里面插着刚采的野菊与蒲公英,风一吹,黄色的花瓣便轻轻晃荡,一派生机盎然。
“班祭师,您看赵长老家的小乙,现在诊病的细致劲儿,比我刚入医祭院时强多了。”马泽提着药箱从医祭院走出来,白须上还沾着点草药碎屑,顺着班哲的目光望去,语气里满是欣慰。他口中的“赵长老”,便是月初刚归寨的赵衡——这位曾在幽州与幽荧教死战的老祭师,如今不仅重归白马山寨的长老之位,更成了年轻祭师们最信赖的引路者。
医祭院的屋檐下,赵小乙正蹲在石凳旁,为一位拄着枣木拐杖的老妇人诊脉。他比去年又高了小半头,原本略显单薄的肩膀宽实了不少,浅灰色祭师服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去年跟着马泽去山外救治流民时,为护一个孩子被野狗抓伤的。此刻他手中握着桃木杖,杖身的“清心纹”泛着柔和的白光,随着他低声吟唱的疗愈咒,一缕缕莹白的魂力像细流般,缓缓渗入老妇人枯瘦的手腕。
“刘奶奶,您这腿是十年前冻的旧伤吧?阴雨天一到,就又麻又疼,晚上还睡不安稳。”赵小乙收回桃木杖,指尖在药箱里翻找片刻,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圣灵草、艾叶与生姜,“回去后用温水煮半个时辰,先熏腿再泡脚,每天一次,坚持十天就能缓解。要是还疼,您就让家里人去长老院报个信,我爹……赵长老要是不忙,还能帮您施次‘温脉魂术’,比我的疗愈咒更管用。”
老妇人接过油纸包,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个蓝布包,里面是几颗晒干的红枣——这是她去年秋天特意留的,一直没舍得吃。“小乙祭师,你总是这么费心,这点枣你拿着补补。赵长老回来这一个月,你整个人都亮堂了,以前见你总皱着眉,现在笑起来多好看。”
提到父亲,赵小乙的眼睛亮得像揉了星光,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谢谢您,刘奶奶。我爹昨天还说,等忙完春耕,就带我去后山采‘血参’,说那草药治旧伤最有效,到时候我再给您送点过来。”他把红枣轻轻推回去,指腹蹭过老妇人粗糙的手背,“您留着自己吃,我年轻,不用补。而且我爹每天都给我煮草药粥,比红枣管用多了。”
老妇人拗不过他,只好把红枣收起来,又絮絮叨叨叮嘱“别太累”“记得添衣”,才拄着拐杖慢慢离开。赵小乙收拾药箱时,眼角余光瞥见台阶上的班哲,连忙起身迎过去,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班祭师!您怎么来了?我正想去找您——昨天我用您教的‘分魂术’,给张大叔治好了他的咳嗽,比之前用的‘润肺咒’快了近一个时辰,他还说今天要送筐萝卜来医祭院呢!”
“哦?这么厉害?”班哲走下台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腹触到少年柔软的发顶,“赵长老跟我说,你每天都在医祭院待到深夜,要么翻草药典籍,要么练魂术,累不累?”
“不累!”赵小乙用力摇头,眼神里满是坚定,“我爹说,他当年跟着杨石恩师学魂术时,经常在圣灵寺的烛火下练到后半夜。现在山寨要防幽荧教的妖雾,医祭院需要人手,我多学一点,就能多帮些百姓。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却更显认真,“我想早点赶上我爹的水平,以后能跟他一起站在寨墙上,用魂术护着山寨的百姓。”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赵衡穿着长老专属的深蓝色祭师服,肩上搭着件素色外袍,手里提着个竹筐,里面装着刚从农田里采的荠菜与苦苣。这位刚归位的长老,每日除了处理长老院的事务,总爱往农田或草药圃跑,要么帮百姓翻地,要么教年轻祭师辨识草药,一点架子都没有。看到赵小乙,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扬声喊道:“小乙,收完药箱没?跟你说的‘魂草辨识法’,今天该练‘辨叶纹’了,再晚太阳就要偏西了。”
“来了!”赵小乙应了一声,转头对班哲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班祭师,我先跟我爹去草药圃,晚点再去跟林墨他们学魂阵。您要是有急事,就让人去长老院找我。”说完,便提着药箱快步跑过去,父子俩并肩往医祭院后的草药圃走。赵衡走得慢,时不时低头跟儿子说着什么,手指还在空中比划着草药叶子的纹路——“你看‘驱邪草’的叶脉是‘人字纹’,而‘迷魂草’是‘平行纹’,虽长得像,但叶脉一辨就清楚”;赵小乙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点头追问“那要是遇到叶脉模糊的怎么办”,偶尔还会指着竹筐里的野菜,说“这个荠菜能不能入药”,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着花瓣的小路上,温馨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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