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城南树林的雾气越来越重,湿冷的空气裹着草木的清香,笼罩着木屋四周。沈墨潜伏在灌木丛后,借着月光紧盯木屋的动静,耳边能清晰听到屋内两人的对话断断续续传来。赵六已带着府衙分站的捕快赶回,十人悄然围拢在木屋周围,形成严密的包围圈,只待沈墨一声令下便破门而入。
“沈哥,人都到齐了,现在动手吧?” 赵六压低声音,手按在腰间的铜锤上,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沈墨却轻轻摇头:“再等等。王忠那边还没传来刘二的核查结果,万一刘虎只是幌子,真正的主犯另有其人呢?我们需确认刘二完全无关,再动手不迟,避免遗漏关键线索。”
正说着,沈墨腰间的信鸽传来轻响,是王忠发来的消息。他展开字条,上面字迹潦草却清晰:“刘二在城郊老王磨坊做工,工友证词确凿,案发时确在磨面,已带其等候查验。” 沈墨心中一定,对赵六道:“留下两人守住木屋,防止刘虎逃脱,其他人随我去磨坊,核实刘二的情况后,再回来抓捕。”
一行人悄然撤离树林,朝着城郊老王磨坊赶去。此时的磨坊早已停了磨盘,只有一盏油灯挂在门框上,昏黄的光线下,王忠正陪着刘二站在磨坊门口,两名工友候在一旁,神色有些忐忑。见沈墨等人赶来,王忠立刻上前:“沈哥,刘二已带到,他的两名工友也能作证,案发当晚刘二确实一直在磨坊。”
刘二看到沈墨身后的捕快,脸色一白,下意识后退半步,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大人,俺真的没杀人,您可一定要相信俺!” 沈墨摆摆手,语气平和:“刘二,我们不是来抓你的,只是有些情况需要核实,你不必害怕,如实回答即可。”
他走进磨坊,目光扫过屋内的磨盘、麦麸堆和墙角的工具,最后落在刘二身上。刘二身高七尺有余,身形壮实,肩宽背厚,与现场 “主犯体型瘦小” 的推测截然不同。沈墨让刘二伸出双手,借着油灯的光仔细观察 —— 他的手掌布满厚茧,指关节粗壮突出,是常年推磨、握重工具形成的,掌心纹路被磨得模糊,完全没有 “布鞋足迹指节用力” 的细腻特征。
“刘二,案发当晚,你从戌时到子时,一直在磨面?” 沈墨问道。刘二点头如捣蒜:“是!那天张老财家出事的晚上,王老汉让俺赶工磨三十石麦粉,说是第二天要交货,俺从傍晚一直磨到后半夜,中间只喝了两口水,连厕所都没去,这两位工友都能作证!”
旁边的工友连忙附和:“大人,刘二说的是实话!俺们当晚也在磨坊帮工,只是比他早走一个时辰,但走的时候,刘二还在推磨,磨盘转得正欢,绝不可能去城里作案!” 另一名工友补充道:“而且刘二穿的鞋是粗布靴,尺码比现场的草鞋印大不少,他走路步子沉,跟那轻巧的布鞋足迹完全不一样。”
沈墨让刘二试走几步,只见他步幅宽大,每步间距约两尺半,足跟着力极重,地面留下的脚印深而规整,与现场提取的布鞋足迹(步幅一尺五、足尖着力)和草鞋足迹(步幅两尺、足跟偏重但形态不同)都毫无相似之处。他又让刘二拿起磨盘的木柄,只见刘二双手紧握,手臂肌肉隆起,发力方式是全身性的,与 “主犯需灵活攀爬、指尖着力” 的特征截然相反。
“王忠,你测量一下刘二的鞋码和步幅,记录下来与现场足迹对比。” 沈墨吩咐道。王忠拿出木尺,仔细测量后记录:“刘二鞋长八寸,步幅两尺五,与布鞋足迹(鞋长七寸、步幅一尺五)、草鞋足迹(鞋长八寸半、步幅两尺)均不吻合。”
孙七此时也带着台账赶来,他将现场足迹的拓片与刘二的测量数据放在一起比对,语气肯定:“沈哥,从数据上看,刘二完全不符合凶手的足迹特征。而且他的手部老茧是磨盘长期挤压形成的,呈片状分布,与主犯‘指尖、指节用力’形成的点状老茧完全不同,可彻底排除嫌疑。”
刘二看着众人的举动,眼眶有些发红:“大人,俺知道俺爹死得冤,俺也恨张老财,但俺真的不敢杀人。俺只想好好磨面,攒点钱,以后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绝不会做犯法的事。”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沈墨看着刘二真诚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刘二确实是被冤枉的,陈默之前的审讯方向完全错误。“刘二,你可以回去了,我们已经核实清楚,你与这两起命案无关。” 沈墨语气温和,“但如果你想起任何与你堂兄刘虎相关的线索,或是知道哪些人可能报复张老财、赵元宝,一定要及时告知提刑司,这也是为你爹和大伯报仇的一种方式。”
刘二愣了一下,随即连连点头:“多谢大人还俺清白!俺一定好好回想,有线索立刻告诉您!对了,俺想起一件事,半年前俺在城外见过一个长得像刘虎的人,他比以前高了些,但还是那么瘦,当时他跟一个穿草鞋的汉子在一起,两人神色匆匆,好像在商量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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