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十一月的京城,已是初冬景象。护城河面结了薄冰,在苍白的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街道两旁的树木尽皆凋零,光秃秃的枝桠直指灰蒙蒙的天空,如同无数绝望的手臂,在寒风中无声地祈求。
林府书房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满室的寒意。林如海坐在紫檀木大案后,手中捏着一封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就,但内容却让他心惊肉跳。
“东翁,情况不妙啊。”幕僚周先生压低声音,面色凝重,“宫中眼线来报,皇上昨日在御书房大发雷霆,说要严惩所有与北境战败有关联的官员。将军府自然是首当其冲,但恐怕...恐怕会牵连甚广。”
林如海缓缓将信纸凑到烛火前,看着火舌舔舐纸页,渐渐化为灰烬。他的脸在跳动的火光中明明灭灭,神色难辨。
“都有哪些人在弹劾本官?”他问,声音嘶哑。
周先生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小心翼翼地铺在案上:“御史台有三人,六科给事中有五人,还有...还有安远侯、永昌伯等几位勋贵。”
林如海的指尖在那些名字上缓缓划过,忽然停在一个名字上:“张承泽?他可是老夫一手提拔的门生!”
周先生苦笑:“正是这位张大人跳得最凶,罗列了东翁十二条罪状,从结党营私到贪墨军饷,言之凿凿。”
书房内陷入死寂,唯有炭火偶尔爆出几点火星。林如海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官场浮沉二十余载,他见过太多世态炎凉,但门生的背叛,依然如一把钝刀,割得他心生疼。
“东翁,为今之计,恐怕要早做打算。”周先生声音更低,“下官听说,将军府不日就要被抄家问罪。到那时,林家作为姻亲,必定受到牵连。不如...”
“不如什么?”林如海猛地睁眼,目光如电。
周先生被他看得一颤,硬着头皮道:“不如主动上表,与将军府解除婚约,划清界限。再打点几位关键人物,或可保全家族。”
林如海久久不语,只是盯着案上那盏青玉笔洗出神。那是他四十岁寿辰时,将军府送来的贺礼。两家相交二十余年,如今要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此事...容老夫再想想。”他最终只是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
周先生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躬身退了出去。
书房门刚刚合上,屏风后便转出一个人影。王氏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袄裙,未施脂粉,眼眶微红,显然是听到了方才的对话。
“老爷...”她怯怯地唤了一声,手中绞着一方帕子。
林如海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都听见了?”
王氏点点头,忽然跪倒在地,泣不成声:“老爷,求您为清轩想想吧!他才十四岁,前程似锦,若是林家获罪,他的科举之路就断了啊!”
林如海看着跪在地上的妻子,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王氏自私,但为人母者为子女考虑,也无可厚非。
“起来吧。”他叹了口气,“清轩也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为他打算。”
王氏却不肯起身,抬起泪眼:“老爷,妾身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清轩暂时改姓,寄养在我娘家?待风头过去...”
“荒唐!”林如海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上,“我林如海的儿子,岂能改姓避祸?这等话休要再提!”
王氏被吓得噤声,只是低声啜泣。
林如海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一阵悲凉。夫妻十余载,大难临头,她首先想到的竟是独自逃命。可他又能怪她什么?这深宅大院中的女子,本就是依附乔木而生的丝萝,乔木将倾,丝萝自然要另寻依托。
“你且回去歇着吧。”他无力地摆摆手,“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全你们母子。”
王氏这才擦干眼泪,怯怯地退了出去。
书房重归寂静。林如海起身,从多宝阁的暗格中取出一只紫檀木匣。打开匣子,里面整齐地放着地契、房契和几张银票。这是林家历代积累的财富,也是最后的退路。
他一张张清点着,心中飞快盘算。京中的府邸、田庄、铺面,江南的别院、盐引,关外的马场...这些产业若能及时变现,足够林家上下隐姓埋名,安稳度日。
可是,真要走到这一步吗?
他林如海寒窗苦读二十载,官海浮沉二十秋,好不容易才爬到今日的位置。真要就此放弃一切,成为丧家之犬?
不甘心啊...
“父亲。”轻柔的呼唤从门外传来。
林如海急忙合上木匣,收回暗格:“婉儿吗?进来吧。”
林清婉端着一盏参汤走进来,见父亲面色憔悴,心中一酸,却强颜欢笑道:“女儿炖了参汤,父亲趁热喝了吧。”
林如海接过汤盏,却不急着喝,只是看着女儿:“婉儿,若...若父亲辞官归隐,你可愿意随父亲回乡?”
林清婉微微一怔,随即了然:“父亲是担心朝中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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