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诏狱深处,不见天日。
林清轩蜷在角落,身下是发了霉的稻草,手腕脚踝上的铁链已经磨破了皮肉,结了痂又破,破了又结,如今只留下一圈圈暗褐色的痕迹。狱中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腐烂与血腥的气味,偶尔有老鼠从脚边窜过,他也浑然不觉。
入狱已有三月余,最初的愤怒与恐惧早已被磨平,剩下的只有日复一日的煎熬。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不知道父亲、叔伯们关在何处,更不知妹妹清婉和清韵下落如何。这种无知比肉体的折磨更令人痛苦。
“林清轩,吃饭了!”狱卒粗哑的声音在廊道尽头响起,随即是木桶撞击石壁的闷响。
囚犯们闻声而动,拖着镣铐向牢门爬去。林清轩没有动,直到狱卒将一碗稀得见底的米汤和半个硬如石头的馒头扔进他的牢房,他才缓缓起身。
就在他弯腰去捡那半个馒头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的牢门外。林清轩抬头,看见两个陌生狱卒站在门外,神色冷漠。
“你就是林清轩?”为首的狱卒打量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林清轩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林家三小姐林清婉,是你的妹妹吧?”
听到清婉的名字,林清轩心中一紧,手中的馒头险些掉落。他强作镇定,点了点头。
两个狱卒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面的那人从怀中取出一件物品,随意丢进了牢房。
“你妹妹昨日在押往教坊司的路上没了。这是她留下的东西,上头吩咐交给你。”
林清轩的呼吸骤然停止,他死死盯着地上那枚沾满污渍的玉佩——那是清婉十四岁生日时,他亲自为她挑选的礼物,上面刻着“平安”二字,如今却被泥污覆盖,再也看不出原来的光泽。
“没了...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
狱卒嗤笑一声:“没了就是死了!病死的。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哪受得了路上的苦楚?”说罢,转身欲走。
“等等!”林清轩猛地扑到牢门前,铁链哗啦作响,“她...她的尸身何在?”
狱卒回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乱葬岗扔了呗,难不成还要官府给她立碑?你们林家如今是什么境况,自己不清楚吗?”
乱葬岗。三个字像一把钝刀,狠狠刺入林清轩的心脏。
狱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牢狱中恢复了先前的死寂。邻牢的囚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缩回了角落。
林清轩缓缓蹲下身,拾起那枚玉佩,用袖口一点点擦拭着上面的污渍。他的手在颤抖,却异常轻柔,生怕弄疼了什么。
“清婉...”他低声唤着妹妹的乳名,眼前浮现出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的小姑娘。
他记得清婉六岁那年,不小心打翻了父亲最爱的砚台,吓得躲在他的书房里不敢出来。他替她顶了罪,被父亲罚跪在祠堂一夜,清婉偷偷给他送来糕点,眼泪汪汪地说:“二哥最好了,清婉长大了一定好好报答二哥。”
他记得清婉十二岁初学作诗,第一首诗就是写给他的:“二哥如松立庭前,风雨不折志更坚。”那稚嫩的字迹,被他珍藏至今。
他记得两个月前林家被抄那日,清婉死死抓着他的衣袖,哭喊着“二哥救我”,却被官兵粗暴地拉开,她那惊恐无助的眼神,成了他这些日子以来最深的梦魇。
一滴泪落在玉佩上,晕开了残留的污渍。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他紧紧攥着玉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
“清婉...二哥对不起你...二哥没能保护你...”他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那些曾经的承诺,那些要护她一生周全的誓言,如今都成了讽刺。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这世道的不公,更恨那些将林家逼入绝境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流干了,只剩下干涩的疼痛。林清轩缓缓抬起头,眼中已没有了泪水,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烬。
他艰难地站起身,走到牢房唯一的通风口下——那里有一道窄窄的石缝,偶尔会透进一丝微弱的天光。他举起玉佩,借着那点微光仔细端详。
玉佩上的“平安”二字已然模糊,就像清婉短暂的一生,还未绽放就已凋零。她才十六岁,本该有着明媚的未来,许配良人,相夫教子,平安喜乐地度过一生。可如今,她连一块墓碑都没有,只能与无名尸骨一同腐烂在乱葬岗中。
“如花年华,未盛先凋...”林清轩喃喃自语,声音冷得像冰。
忽然,他听见隔壁牢房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接着是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那是刘御史,因直谏获罪,已在这诏狱中关了两年。
“年轻人,”隔壁传来苍老的声音,“老夫听见了。”
林清轩没有回应。
“这世道啊,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刘御史长叹一声,“但你要记住,再黑暗的夜,也有天明之时;再凶险的局,也有破局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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