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关于传承、善意与自我救赎的故事,融入借古讽今的警示寓意,着力刻画知识的力量与人性的光辉。本故事纯属虚构创作,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
夏日的午后,日光灼灼,仿佛将天地都熔铸成了一块巨大的琥珀。林府书房外的几株老桑树,枝叶蓊郁,撑开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绿荫,蝉声嘶鸣,却更反衬出这方天地的静谧。林清轩独坐窗下,手中捧着一卷《昭明文选》,目光却并未落在墨字之上,而是穿透窗棂,望着那摇曳的桑影,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过去。
那时的他,并非如今这般身居朱门,锦衣玉食。他亦是出身寒微,家徒四壁,唯一富足的,便是那一腔对知识的渴求。他记得,为了借阅一本残破的《论语》,他需步行数十里山路,为那藏书之家砍足三日的柴火;他记得,在冬夜凛冽的寒风中,借着雪光与灶膛里微弱的余烬读书,手指冻得如同胡萝卜,几乎握不住那冰冷的竹简;他更记得,当同龄的富家子弟鲜衣怒马、嘲弄他衣衫褴褛时,那内心深处如野草般疯长的自卑与不甘。是知识,如同一道微弱却坚韧的光,照亮了他晦暗的童年与前路,也最终引领他一步步挣脱了命运的桎梏,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然而,朱门深处的浮华,有时如温水煮蛙,不知不觉间,会让人忘却来路,迷失在虚名与利益的纠葛之中。近年来,他虽官位渐显,却时常感到一种莫名的疲惫与空虚,仿佛昔日那颗纯粹向学的心,已被官场的倾轧与门第的维系磨去了棱角,蒙上了尘埃。
“老爷,门外有一学子求见。”老仆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
林清轩微微蹙眉,他近日并未约见何人。“可知是何人?”
“是个生面孔的少年郎,衣着……甚是简朴,说是慕名而来,想向老爷请教诗文。”
简朴?林清轩心中一动。在这冠盖云集的京城,能径直找到他府上请教学问的寒门学子,已不多见。他略一沉吟,道:“请他到前厅稍候。”
整理衣冠,林清轩步入前厅。只见一个瘦削的少年局促地站在厅中,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肘部甚至打着不甚工整的补丁,但浆洗得干干净净。他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听到脚步声,慌忙抬起头来。
那一瞬间,林清轩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脚步倏然顿住。
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却又深处燃烧着一种炽热的、对未知世界的渴望与倔强。这眼神,何其熟悉!分明就是他当年在溪边顾影,或在富家学堂窗外偷听时,于水影镜光中看到的自己!
少年的面容因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蜡黄,颧骨微凸,下颌线条紧绷,但这份清瘦与那双眼睛里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动人心魄的熟悉感。林清轩甚至能从他微微颤抖的肩膀,看到自己当年第一次站在启蒙恩师门前时,那份混合着卑微与期望的战栗。
“晚……晚生韩子衿,见过林大人。”少年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却努力保持着镇定。
林清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温和道:“不必多礼。坐吧。听闻你是来请教诗文的?”
“是。”韩子衿依言在客座边缘小心坐下,脊背挺得笔直,仿佛随时准备起身回话,“晚生偶得大人早年所作《青玉案·述怀》残句,‘萤火敢争星月辉,蓬窗亦藏济世材’,心中感佩不已,冒昧前来,想求教全篇,更想……更想请教大人,如何于困厄之中,守此凌云之志?”他的话语开始还有些磕绊,但提及诗文与志向时,眼神骤然变得坚定而炽热。
林清轩心中再次震动。《青玉案·述怀》是他年少气盛、尚未及第时所作,言语稚嫩,却饱含着一股不屈不挠的锐气。这些年来,他官越做越大,此类直抒胸臆、略显“不合时宜”的旧作,早已不再提及,甚至自己都有些遗忘了。没想到,竟被这样一个寒门少年寻得,并引为知音。
他仔细端详着韩子衿。少年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些许墨迹与泥土的混合颜色,手指关节粗大,显然是常年执笔又兼做体力活所致。他的袖口磨损严重,却依稀可见里面小心地衬着一块干净的粗布。这一切的细节,都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林清轩早已尘封的过往——那个一边牧牛砍柴,一边在沙地上练字,在膝盖上默书的自己。
“你……如今在何处进学?”林清轩的声音不自觉地更加柔和。
韩子衿脸上掠过一丝窘迫:“回大人,晚生家中清贫,无力延请名师,亦未能入得正式书院。平日……平日是在城外破败的山神庙中自学,偶尔……偶尔替城中书肆抄写些文书,换些纸笔,也得以翻阅一些书籍。”
山神庙!抄书!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钥匙,开启了林清轩记忆深处最沉重的门扉。他曾几何时,不也是如此?借佛前灯光,偷得片刻安宁;为人读书,换取精神食粮。那份求知的艰难,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朱门浮沉众生相请大家收藏:(m.20xs.org)朱门浮沉众生相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