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陷入一片奇异的寂静。刘云婉和李清荷面面相觑,又看看各自的母亲或奶娘,再看看琴,再看看笑容满面的陈巧芸,最后目光落回自己搁在琴弦上的手指。那眼神,充满了犹豫、新奇,还有一丝被压抑的、跃跃欲试的冲动。终于,李请荷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用刚刚学会的“托”指,轻轻拨了一下面前的中音“5”弦。“铮…”一声清响。
仿佛打开了某个无形的开关。刘云婉也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尝试了一个“抹”指。虽然动作生硬,声音轻微,但那确确实实是她自己选择的动作,自己发出的声音。渐渐地,生涩的、断断续续的、不成调的单音开始在这小小的堂屋里此起彼伏地响起。起初只是零星几声,带着犹豫和羞怯。渐渐地,声音多了起来,也大胆了些。两个女孩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低垂的睫毛下,专注的光彩越来越亮。她们沉浸在这前所未有的“自由”里,笨拙却认真地探索着指法与琴弦碰撞的奥秘。连一旁侍立的丫鬟嬷嬷们,脸上都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惊奇和温和。
陈巧芸静静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漫过心田,暂时驱散了年小刀留下的冰冷阴霾。这不仅仅是为了银子。她仿佛看到一扇沉重的大门,被这不成调的音符,撬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阳光正努力地想要挤进来。
就在这探索的氛围渐入佳境时,一直端坐在角落、沉默旁听的李夫人忽然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审视的穿透力:“陈先生。”
陈巧芸心头一凛,立刻换上恭敬的笑容:“李夫人有何指教?”
李夫人的目光扫过沉浸在“自由练习”中的女儿,又落回陈巧芸脸上,眼神复杂难辨:“先生教学,确乎新奇有效。只是…”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老身方才听先生授课时,似有一词…‘集美’?此乃何意?老身孤陋寡闻,从未听闻此等称谓。”
“集美?”陈巧芸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完了!一定是刚才太过投入,直播时的口头禅不小心溜出来了!在这个礼教森严的时代,“集美”这种现代网络称呼,简直是异端!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时竟找不到任何能搪塞过去的解释。堂屋里那刚刚活跃起来的练习声也戛然而止。刘云婉和李清荷停下了动作,连同她们的丫鬟嬷嬷,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困惑和探究,齐刷刷地聚焦在陈巧芸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清冷、矜持,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从通往内室那道薄薄的、绘着墨竹的屏风后面,清晰地传了出来:
“是啊,陈先生。本…我也很好奇。这‘集美’二字,究竟是何出处?又是何等高雅称谓?”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盘,瞬间冻结了整个空间。
屏风!陈巧芸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里什么时候藏了人?玉竹呢?她猛地转头看向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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