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杖,无名。”云裳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响起,清晰无比,“或可称其为——‘星辰权杖’。”
星辰权杖!
这个名称,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某些包厢内激起了难以言喻的波澜。尤其是“宇”字号包厢,那始终平稳的气息,几不可察地紊乱了一刹。
黄字号包厢内,我倚着窗,指尖慢慢捻着一粒葡萄,目光落在楼下那柄光华内蕴的权杖上,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神色。
碧落手下“谛听”的消息,应当无误。
南幽与无忧百年前,他们本为一体,共享着古老而神秘的信仰与力量。传说中的“星辰权杖”与“宇宙星图”(或称“星辰琉璃球”),便是那时大祭司与国师共同执掌的圣物,象征着知识与神权的合一。后来,理念分歧,同室操戈,庞大的帝国一分为二,而那两件圣物,也在无尽的战乱与迁徙中失落于历史长河,成为古籍中语焉不详的传说,也是两国王室深藏于心的、不可言说的执念与憾恨。
我得到的钻石原石,质地特异,内蕴星辉,与古籍中描述的“星辰核”有几分相似。而陶铸业,他的手艺巧夺天工。我给了他残破的拓片与含糊的描述,他便真还原出了这足以乱真、甚至更为华美的“星辰权杖”。
至于那本该与权杖一体、据说能窥探命运轨迹的“宇宙星图”下午已经被我送给了南宫淮瑾……
没错,我就是要拆开卖。
权杖归权杖,星图归星图。
有什么办法呢?坐在这龙椅上,看着万国来朝,听着山呼万岁,可国库的账本,只有我自己知道有多烫手。先帝留下的摊子本就虚浮,四国又像嗅到血腥味的狼,环伺在侧,随时可能扑上来撕咬。打仗?维稳?发展?哪一样不需要金山银海堆着?
我只能绞尽脑汁,从这些虎狼邻居的口袋里,“掏”出点东西来。
这柄“星辰权杖”,就是抛给南幽,或者说,抛给此刻坐在“宇”字号包厢里那位南宫淮瑾的饵。无忧国来的使臣,会眼睁睁看着可能与本国失落圣物相关的重宝,落入他国手中吗?尤其是,南幽与无忧,那份刻在骨血里的竞争与对立。
云裳的声音再度响起,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星辰权杖,起拍价——三百万两白银。”
这个价格,让大厅内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然而,寂静并未持续太久。
“三百五十万。”
一个清冷如玉磬、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直接从“宇”字号包厢传出。一次加价五十万两,志在必得的气势,扑面而来。
我缓缓坐直身体,目光锐利地刺向那个方向。
南宫淮瑾,你果然……不会放过。
好戏,这才真正开始。我这位“穷的一逼”的大雍新帝,能不能靠这“分拆零售”的圣物仿品,撬动邻国的金库,就在此一举了。
陈慕渊将一盏温热的鲜牛乳轻轻推至我手边,釉色莹白的瓷盏衬得牛乳愈发醇厚。她唇角微扬,眼底映着楼下流转的珠光,话音里带着亲近之人才有的调侃:“陛下生财当真了得。旁人辛劳一年,也未必能攒下三百五十万两雪花银。陛下这一夜之间,怕是要翻上十番不止了。”
我接过杯盏,任由暖意渗入掌心,闻言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叹道:“没法子,谁让我要养一大家子人呢?张口吃饭的多,埋头干活的少。可不就得我这个当家的,多费些心思么。”
话音未落,旁边埋头苦吃的浅殇立刻抬起头,两颊塞得鼓鼓囊囊,活像只贪食的松鼠,却不忘冲我用力翻了个白眼,含糊不清地嘟囔:“大小姐说这话也不嫌臊!我们‘十三大金刚’哪个没被你支使得团团转?你还整日嚷着无人可用,哼!”
我被她的模样逗乐,伸手便去揉她发顶,触手是细软微茸的触感。她象征性地晃了晃脑袋,却没真的躲开。满朝上下,敢如此直咧咧戳破我、又在我面前这般不拘形迹的,大抵也只有这个丫头了。能怎么办呢?自己纵出来的人,自然得自己受着。
笑闹间,我啜饮一口牛乳,转而提及另一事:“说起用人,今科榜眼陈礼君,你如何看?”
陈慕渊神色未变,似乎早料到有此一问。她敛了笑意,语气平和却清晰:“陈礼君乃草民兄长,亦是陇西陈家这一辈中,唯一的嫡出之子。”她略顿,眼中有复杂微光闪过,旋即归于坦然,“他是族中……唯一不曾欺侮过我与母亲的人。说句实话,他那个人,心思全在书卷典籍之中,于家族经营、人情机巧,可谓一窍不通。陛下若用他,尽可放心。”
她语罢,静静望向我,目光澄澈,无丝毫隐瞒或矫饰。
我点了点头,对陈慕渊这份坦荡与识趣颇为满意。指节无意识地轻叩着温热的杯壁,目光虽仍落在楼下那柄引起波澜的“星辰权杖”上,思绪却已转到另一处:“夏侯仁那个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慕渊闻言,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并未立即回答,反而抬眼看向我,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七分精明的眼睛里,此刻流露出清晰的探究:“陛下此问……是并不打算,只让他做个安安分分的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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